霍沉走了,无视阮寒星的歇斯底里。

她看着紧闭的房门,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奄奄一息。

身体的疼痛似乎已经习惯了,可霍沉却总有办法在她心上狠狠*插上上一刀。

这一晚,又是一个不眠夜。

她动弹不得,在地上僵硬的宛若一具尸体。

房东来催交水电费时,将她从地上扶起来,言语间还带着害怕。

"你得了什么病啊?会不会传染人啊,可别死在这里头!"

阮寒星手指颤抖着签字,随后背着破旧的包裹走出去。

基金会里一如既往的热闹,虽然志愿者也都是病人,可大家都很阳光乐观。

阮寒星唯有在这里,才能感觉自己真的是在活着。

将近晌午的时候,邵遇临才有些垂头丧气的走进来。

很少看见他这副样子,阮寒星便主动上前询问。

只见男人难得点了支烟,站在窗口。

"小芷的病情昨天复发了,父母的意思是让我们回美国给她治疗。"

"如果那边可以治好的话,那就抓紧去吧。"

却见邵遇临转过身,面对着她,很是真挚询问。

"那你呢?要不要跟我们回去?小芷舍不得你,我也……担心你。"

阮寒星听后,沉默几秒,随即笑着回应。

"我就不去了,我的外语不太好,去那里我也不太能习惯。"

见邵遇临还要开口说话,阮寒星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,便率先开口。

"你放心吧,我知道的,我会好好照顾自己,我和小芷也拉钩了,我们都会活着,好好活着!"

说到最后,阮寒星的眼眸里难得带了一抹潮湿。

邵遇临走了,临走前她没有看见那个小姑娘。

阮寒星站在基金会门口,抬头看天上的暖阳,感觉突然也没那么温暖了。

这里的天,再次冷了起来。

邵遇临离开前,将金毛留给她。

言外之意是劝她好好活着,哪怕为了金毛,也要好好活着。

阮寒星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基金会离开后,便只身前往医院。

冷冰冰的床铺,刺鼻的消毒水味。

她蜷缩在床上,诺大的病床上只有她一个。

迷迷糊糊间,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。

好不容易按下接通后,只见邵遇芷的面容显露在眼前。

小姑娘似乎更瘦了,衬得眼睛很大,黑亮且带有光彩。

"姐姐!"

阮寒星强撑着精神看她,耐心听着邵遇芷所说的一切。

过了没一会儿,邵遇芷睡着了。

邵遇临接过手机,看着屏幕中明显憔悴的阮寒星。

"我后悔了,早知道不经过你同意,也要把你带过来!"

阮寒星苍白着脸色,笑着摸了下自己光亮的额头。

"我挺好的,你俩不要担心。让小芷在那边好好治病。"

邵遇临皱着眉头,眼底闪烁着担忧。

阮寒星握手机的动作骤然一紧,额头上再次有冷汗流下。

就快撑不住了……

邵遇临看出她的狼狈,十分体贴的提前说了挂断。

阮寒星想去厕所,可此时双腿就像是灌铅般动弹不得,手背上更是在输液。

她尝试性的去按床头铃,却是总差一点点。

身上的疼痛越发明显,阮寒星开始尝试喊叫。

现在是深夜,值班的护士很少,等她们赶过来时阮寒星浑身僵硬着躺在病床上。

拼死拼活的大喊着。

"别过来!不要过来!"

她的声音中带着慌乱和羞愧,护士清晰闻见空气中传来的尿腥味。

先是愣了几秒,随后连忙出声。

"对不起,对不起!"

阮寒星紧紧咬着下唇,她能清楚感觉到护士帮她换床单换掉衣服,可为什么刚才连去个厕所的力气都没有。

"这是很正常的现象,更何况你还是急性白血病患者,发病这么多次,早应该住院治病了。'

阮寒星死死盯着天花板,浑身轻颤。

护士见她这副样子,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。

毕竟都是年轻女人,这种不堪她也能感同身受。

护士离开后,阮寒星拼尽全身的力气却也只能勉强抬起脑袋。

她试探性的动动双腿,依旧是痛入骨髓般难忍。

额头的冷汗涔涔掉落,阮寒星死死咬着被角,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只能从床上摔下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