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活着,棉棉,你要活下去!”

一片深沉的黑暗中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姜棉的名字。

而她的身后,一张张凶恶狞笑着的面孔在不住地追赶,她拼命的逃,却好像怎么也逃不掉。

眼前铺展开一地鲜血。

下一秒,她却脚下踩空,骤然失重,掉落深渊!

“星州哥!”

她猛然惊叫了一声,一下睁开眼睛,从梦中惊醒。

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,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薄荷草味,让姜棉神智缓缓清醒。

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,

薄荷香味的来源是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,他背对着她,指尖猩红一点点燃尽。

也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。

姜棉看着许星倦的背影,心里渐渐定了下来。

她下了床,走到他背后拥住他,依恋的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脊上。

黑暗中,她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怎么不睡觉?”

许星倦神色一暗,将手里最后的那点星火狠狠摁灭,突然转身将姜棉抵在窗边!

姜棉一惊,抬眼看着许星倦,却被他眼里的阴沉吓到。

空气中缭绕的味道还没有消散,他薄唇紧抿,伸出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嘴唇,起初是轻柔的,然后手上渐渐用力。

姜棉吃痛,刚要挣扎,唇瓣上便落下一个霸道而带有侵略性的吻。

“唔……星倦……”她皱起眉抬手想要推开他,手腕却被扼住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被人松开,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。

她喘息着,许星倦低沉冰冷的声音却一下把她冻结在原地。

“姜棉,你不配叫我哥的名字。”

姜棉脸色一下苍白,那粘稠的血腥味似乎又一瞬卷上了她,她怔了好一会儿,才沙哑着开口:“阿倦,星州哥的死真的不是我害的。”

一年前,她和许星州,温雅三人被在逃的犯人带走。

三人本分别逃了出去,却又被抓回,许星州惨死在她和温雅面前,被救出后,温雅便疯了。

许星倦嘴角微勾,嘲讽中带着冷意:“我哥死了,温雅疯了,就你好好的?”

不止如此,疯了的温雅一直在喃喃着有人出卖了他们,

死人和疯子总不会说谎,唯一留下来的她难道不就是那个叛徒吗?

姜棉一时哑口,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。

一年多了,日日夜夜,那个血色的夜晚纠缠着她,似乎不把她拖下地狱便不罢休。

可更让她无奈悲闷的是,许星倦几乎魔怔了一样,认定了许星州是她害死的。

那些如恶鬼般的声音又响起。

“活着……棉棉”

“蠢女人……敢逃跑……”

“该死!……弄死他”

她捂住头,想要把那些在脑海中翻涌的画面驱逐,可最终也只能无能为力的蜷成一团。

许星倦冷眼看着她:“装模作样!”

他真是厌烦极了她这幅样子,每次一提,就要装作头疼逃避。

可他不明白,有些东西太过残忍,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。

下一刻,许星倦推开房门,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。

“哐——!”

巨大的关门声让姜棉一下回过神,她喘息着,看着紧闭的房门,一双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渐如枯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