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几日,萧怀亦就已经将莫灵素安排妥当,只是回来之时拧着眉,好像正因何事在纠结。

檀香缭绕间,莫灵素倒了杯茶给他,问道:“公子因何事烦恼?”

萧怀亦接过茶,眉眼一抬:“灵素,你可恨辽国?”

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,莫灵素却显得尤为平静,她诚实地点点头:“恨。”

无论她是周国人,还是周国的亡国公主,她都恨辽国。

她覆于腿上的手不由紧紧握起,独孤烨总说他两万族人无辜,可是他杀得周国人又岂止两万。

萧怀亦抿了抿茶,茶香让心头的躁意消减不少。

“父王担心辽国来犯,更不想再屈于人下。”他凤眸眯了迷,并未多言。

莫灵素垂下眼帘,声音有些低哑:“辽国独大,又才灭了周国,气势正盛,南疆不宜与他正面相抗。”

她并没有多诧异,南疆和辽国成敌她有预料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,而且还是南疆王先起意,看来南疆王也是个有野心的。

莫灵素低头,眼神流转。

南疆王恐怕早就有了翻身之心,只是不想被辽国走了先。

按照独孤烨的个性,他应该还不会这么快把手伸到南疆来。

想到独孤烨,莫灵素心头一颤,眉头不觉皱起。

萧怀亦瞥了眼她的眼睛,无奈地摇摇头。

她有时候总是忘记他说过的话,他也有些好奇,回是什么事让她露出这样爱恨交加的眼神。

“依你所见,该怎么办?”萧怀亦问道。

莫灵素浅浅吸了口气,思量了一会儿才回:“若想夺辽,不如先将周国夺过来。”

说完,她心头升起一股悲凉和愧疚。

她的故国,现在即将成为两国争夺之地,只是可怜周国百姓……

“嗯?”萧怀亦语调上挑,其实莫灵素的想法和他一样。

“周国地广,辽国都城遥远,想必独孤……”她眼眸怔了怔,掩去慌乱继续道,“想必辽国皇帝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派大量兵马驻地。且周国人与辽人不和,若是得了周国人的民心,往后循序渐进,扩大南疆势力,才可与辽国抗衡。”

萧怀亦也只当做没有听见那“独孤”两字,然而心中却已经起了猜疑。

辽国皇帝便叫独孤烨,莫灵素差一点直呼他的名字,这倒是让他有些诧异,不过她要学的真的还是有很多啊……

冬去春来,枝头已冒了新芽,世间一派万物生长的朝气。

刚入巳时,高晋就风风火火地跑了来。

“爷,有消息了!辽国的大部分兵马可能驻在苍岭关一带。”

萧怀亦闻言,目光顺势看向对面的莫灵素。

莫灵素指尖轻叩桌案:“苍岭关难守易攻,又与南疆接壤,若不是对南疆有了防备,恐怕也不会将大部分兵马驻扎于那儿了。”

她抿唇,微微蹙起眉。

还有另一点,辽国恐怕也有点吞并南疆的意思了,驻军于那儿或许更多的是为了探查消息。

莫灵素嘴角缓缓垂下,独孤烨,你的野心真是大到可怕。

萧怀亦斟酌了一会儿后,看着她道:“我先去见父王,你等我消息。”

“是。”

刚走几步,萧怀亦忽然回身又道:“若要去辽国,你可害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