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瑾轩走后,许安然便将地上的纸片一张一张捡起来。

她试图将那破碎的纸片拼凑完整,但那纸片被撕的太碎了,根本没有办法重新粘合。

选许安然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地上,纸片上的字都被眼泪融化掉了。

那几行愿望格外的刺目。

每一个愿望都似乎再也不可能实现了。

她这一生,这短暂的一生,极度渴望被人收藏,被人疼爱,被人呵护,可结果呢,最爱她的人却惨死车轮之下。

而她这具皮囊也将香消玉殒,再也等不到那个爱她的人。

曾经,明明有人那么爱她。

可那个人和她的记忆,终归只化作了这薄薄的几页笔记。

而她最最期盼的家人安康,最终又落得个什么呢?

母亲早死,父亲仍在病床上,等待着救命钱。

而那充满向日葵的院子,好像在梦中出现过。

许安然想,不如就在坟头种满向日葵吧。

她一边拿起笔记本自带的笔,一边在最新一页写上了一句话。

“若有生之年,不能窥见天光,就在我的坟头种满向日葵,让他们代我看这个世界。愿我能活在深沟里,依然向往阳光。”

许安然写完便将那些碎纸片,夹进了笔记本中,抱在怀里。

地下室里充满着腐臭味。

又加上一天滴水未进,许安然此刻被那味道**得只想吐。

昏天暗地的感觉,只能让她靠在墙边休息。

也不知睡到了何时,或许她是被地下室的冷风吹醒的。

吱呀一声。

地下室的铁门打开了。

听到了高跟鞋声。

季纯儿带着几个女人进来了。

她双手抱臂,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。

脸上像是刻意抹了妆,故意显得苍白。

“安然姐,好久不见。”

季纯儿此刻虽然穿着病号服,脸上苍白,但眼神却炯炯有光,不像一个病人。

况且,她不是得了寻常的病,而是失了孩子。可她的神情、面貌都并未表露半分伤感。

镇定得有点不符合常理。

许安然很想站起来,可奈何身体已经疲惫到无法挪动。

季纯儿徐徐然走近她的身前,蹲了下来。

鄙夷的望了眼许安然身上的衣服。

嘴角挑起。

“安然姐,你瞪着我做什么?我可是过来给你送饭吃的。”

送饭吃?

许安然觉得可笑极了。

“你为了构陷我,不惜伤害自己的孩子,会好心到给我送饭吃?”

季纯儿耸了耸肩。

“安然姐,谁让我心地善良,跟你这个毒妇不一样呢。”

“况且,前两天我在婚纱店里,还打听到了一件事。”

季纯儿想身后的人招了招手。

便有人抬进了一个桶。

那只桶仅仅是进到地下室里,整个地下室就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饭馊味。

许安然顿时胸腔内有一股甜腥涌上来,在她极力的控制下,才没能吐出来。

许安然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
她到底知道了什么?

季纯儿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木桶,转过身便将凌厉的目光转向了许安然。

“许安然你快死了。”

轰隆——

许安然的世界仿佛倒塌了。

她,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儿!

婚纱店…

那个店员明明说好,不会告诉任何人的…

“不关你的事!你要对我做什么?”

季纯儿狠狠地笑了,几乎笑到了面目狰狞。

“我要对你做的,就是帮你早一点解脱啊。”

“你的病历都已经掌握在我手里了,许安然,你快死了,可你为什么不再死的快一点?”

说着,季纯儿便要求旁边的人按住了许安然。

那些女人穿着沈家保姆的衣服,身上残留着厨房的味道。

他们应该是后厨的人。

如果没猜错,他们此刻提着的,正是后厨剩下多天的饭菜。

许安然便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将自己按住。

把这些天的剩饭剩菜举在了自己面前。

里面有腐掉的肉块,有烂菜叶子,还有残渣。

上面已经明显的发霉。

太恶心了。

即便是正常人恐怕闻一下也当即反胃,况且是许安然这个病人呢?

“季纯儿你放开我,你凭什么这么对我?孩子根本不是我害的,这一点你比我清楚的多。”

季纯儿皱了皱眉头,向后退了几步,明显被这味道熏倒了。

“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,因为我根本没怀孕。”

“怎么,你要告诉瑾轩吗?你尽管去好了,看他是相信你,还是相信我。”

“把这些东西给许安然灌进去!她是病人要多吃一点才对。”

季纯儿双眼瞪的奇大,牙齿紧咬着,与平常拍戏饰演的温润贤淑形象相差甚远。

“我跟你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?”

季纯儿冷哼一声。

“有些恩怨,只是你忘了而已。何必装作从来没发生过呢?你总会记起的,你会记起怎样将我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,怎样让我痛不欲生,而今天,我便要将我曾经受过的,全部加在你身上。”

许安然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
在她的记忆中,她从前和季纯儿根本不认识,何谈恩怨。

除了和沈瑾轩的关系外,她们之间再无瓜葛。

真是可笑。

沈瑾轩为了季纯儿想要了她的命。

而季纯儿嫉妒这几年自己和沈瑾轩关系,再次迁怒于她。

说到底,她才是这段感情中被置身事外的那个人。

许安然抬起头,双眼坚定的看向季纯儿。

“季纯儿我无意于你争夺沈瑾轩,他爱的从来只有你。”

而我不过是只想守在他身边罢了。

只想守着那颗心脏。

“许安然,我不想听你这些无意义的狡辩,我只想让你死。”

“但你放心,我一定会将人世间种种折磨在你身上尝试个遍,再让你死去。”

季纯儿将那饭桶踢倒,里面恶心的食物。流了一地。

酸腐味儿让许安然忍不住吐了出来。

一口鲜血便不由控制喷向了前方。

刺目的红色洒在她的大衣上,还有墙边的干草上。

紧接着,季纯儿便命人将许安然仰面按在地上。

还有一个人将她的下巴仅仅掐住,嘴巴不住张开。

“给我灌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