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长一再嘱咐季北沉，说如果他再把小宝送回来，她就带着孩子们离开。
季北沉抱着小宝，眼尾泛红：“放心吧，我不会再让小宝一个人的。”
听了这样诚恳的语气，院长才放心地点了点头，目送着他们离开。
小宝窝在季北沉的怀里，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他。
季北沉察觉到了他的害怕，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：“小宝放心，爸爸绝不会再犯错了。”
小宝紧紧抓着手里的熊娃娃，点了点头。
眼前的人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对他温柔宠爱的父亲，不再是那天冷着脸将他丢回孤儿院，还抓着他大声质问他的陌生人。
别墅。
客厅中所有尖锐的桌角柜角等都用泡沫纸抱了起来，餐桌旁放着一把儿童餐椅。
茶几和沙发上都放着孩子平时喜欢的玩具和书。
这里好像一直生活着一个孩子一样。
季北沉将小宝放下，本想问问叶婉婉在哪儿，小宝却哭了起来。
他皱起眉，蹲下身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妈妈……妈妈不在了……”小宝抽噎着，哭的脸颊通红。
季北沉眼眸一滞：“不在了？”
他望向楼上，将小宝又抱了起来，强扯开唇角：“也许妈妈在楼上休息，我们上去看看。”
他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小宝还是安慰自己。
他只知道哪怕他看不见叶婉婉，但知道叶婉婉还在，他的心便能安定下来。
然而找遍别墅的每个角落，小宝都摇着头哭着说：“妈妈不在。”
叶婉婉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，彻底的消失了。
入夜。
小宝躺在床上，看着眼眶同样通红的季北沉：“爸爸，妈妈还会回来吗？”
季北沉忍着心间上刺骨的痛意，轻笑道：“会的，妈妈还在生爸爸的气，等妈妈气消了，她就回来了。”
将小宝哄睡着了，季北沉起身离开房间。
寂静的客厅里，他落寞地走到沙发旁坐下。
耳畔除了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再无其他。
季北沉看着手中叶婉婉的照片，干涩的眼眶又是一热。
他仰起头，目光四处游离，想靠这种方式来阻止宣泄而出泪水。
然而还是扛不住心底的痛意，几滴泪水砸落在了照片上。
季北沉垂着眼角，紧咬着牙抹去照片上的泪水，生怕模糊了叶婉婉的脸。
“婉婉，你到底在哪儿？”
他额头紧贴着照片，嘶哑不堪的声音里满是祈求。
他祈求着叶婉婉能再次出现。
如果知道他那一走会让那好不容易的相见戛然而止，他一定不会离开。
呜咽的哭声就像连日来的酒味弥漫在客厅的每一处。
季北沉将照片贴在胸口倚靠着沙发背，墨眸在黑暗中如星河耀眼，却又翻腾着浓浓的悲伤。
疲倦伴随夜渐渐深了，沉浸在寒霜般中的心终于忘却了疼痛。
恍惚间，季北沉只觉身上多了一丝重量，也少了继续寒意。
耳畔响起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。
“北沉，我要走了。”
“你要好好照顾小宝，千万让我们的第二个儿子再受到伤害了……”
声音慢慢飘远，像是随着某个人渐渐离开了。
“婉婉——！”
在黎明中的淡青色光线下，季北沉猛地惊醒。
身上不知何时盖着的外套应声滑落到了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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