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迦参加完室友的生日聚会,一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,窗外霓虹灯绚丽多彩,车窗上印着她那张冷冰冰的脸,她不喜欢笑,所以面相看起来有点凶。


午夜刚过,夜深人静,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,狂风卷着雨丝宛如无数条长鞭,往玻璃车窗上抽,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。


车载广播里正播放着午夜电台,沧桑的嗓音与雨声融合在了一起:“亲爱的听众朋友们,大家好,我是你们的墨爷,先给大家讲个小故事开开胃。”


“有一名男子白天将自己的妻子勒死,将妻子埋在后院树下,孩子放学回来,没有询问母亲去哪里了,这让男子很疑惑,直到男子问孩子,孩子才天真的说,爸爸,你为什么吃饭、上厕所都一直背着妈妈呀……”


出租车司机听到这里猛的将电台关闭,额头上冒着虚汗,突然透过车后视镜,看见北迦脸颊上有一道清晰的疤痕,她皮肤很白皙,所以伤疤很触目,长度大概有四厘米。


两人的眼神突然在寂寥的空气里对视,司机慌忙躲开,她连忙用头发盖住脸上的伤。


司机仿佛意识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欠妥,摸了摸后脑勺,干笑了一声:“美女,您的丝巾还挺好看的。”


纤细白嫩的脖颈上的确挽了一条淡紫色的小丝巾,丝巾是她在等红绿灯的时候,一个陌生男人硬塞给她的,却还是遮不住脖子上那根根醒目的红色指印。


北迦不善交流,为了缓解司机的尴尬,还是礼貌的道了一声谢,又继续盯向窗外,思绪漂浮,黑色的雨夜,仿佛唤起了一些尘封的记忆,胸口一阵揪紧。


这辈子,她最讨厌两样东西。


一样是雨夜。


另一样是夕阳。


车子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,磕磕碰碰,竟然在半路上抛了锚,司机只好将她扔在一条小道上,“美女,我车子坏了,您下车吧。”


这条路荒无人烟,只有暗黄的路灯照亮前行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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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下太大,她没有带伞,踉蹡穿过泥淖小路,躲进了一个偏僻的废弃工厂,她抖了抖身上的雨水,抬脚跺掉脚底的泥,环视了一下四周。


等雨停的间隙,她从裤兜里摸出一盒香烟,手指围拢将风隔绝,点燃,含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,青烟缥缈。


风突然吹动着破碎的玻璃窗,隐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,潮湿的空气里伴随着一股恶心的血腥味,她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
她揿灭了烟头,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悄悄上了楼,斑驳的墙壁上满是裂痕,灰尘像黑暗一样覆盖着地面。


越是靠近二楼,血腥味越重,她的汗毛瞬间奓了起来,腿也跟着直哆嗦,那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。


灯光打在了墙角,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,墙角倚着一个女人,双目瞌上,头发半遮,露出一张煞白如雪的脸,白色的衣服被血迹侵染,血沿着斑驳的墙壁流到了水泥地上。


尸体惨不忍睹,北迦被吓了一跳,捂住嘴巴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扭头在旁边吐了吐,啥也没吐出来。


稍等片刻,她扒开了死者脸上的头发,探了一下她的口鼻,发现已经没有了一点气息。


杜锦颜?


死了?


竟然死了?


就在几个小时前,还生龙活虎地掐着她的脖子,口口声声说道:“北迦,我想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

世事难料,也容不得她去多想,连忙从地上抄起手机,想要打电话报警,顷刻窗外闪起了一道闪电,地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,手上拿着木棍,她还来不及回头,便随着雷电的一声巨响,晕倒在地。


清晨,七点十四分,风吹散了天空的白云。


一抹阳光捅破窗户射了进来,落在北迦紧锁的眉头上,她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,瞥见倚在墙角的尸首,梗着脖子瑟瑟发抖,条件反射的丢掉手中的凶器,血迹斑斑的手反复在衣服上擦拭。


这一幕正好被冲进来的刑警撞见,这下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。


“我没有杀人。”


“人不是我杀的......”


北迦挣扎的声音响起,但无论怎么解释,还是被警方拷了起来,带出了废弃工厂。


外面所有的记者咔咔着对她拍照,闪光灯一阵一阵的打在她的脸上,耳边一片嗡嗡作响,听不清任何声音。


警戒线外站着一个男人,阴沉着脸,眼神幽怨而阴翳,只是一眼,她就仿佛堕入无尽深渊里。


那一刻,她好像真的是罪大恶极,不可饶恕。


路南深突然越过警戒线,激动的拽住北迦的衣领,薄凉的眼神里袒露出一丝凶光,“你为什么要杀人?”


北迦手上拷着手铐,无力还手,现在解释什么好像也无济于事,只是阴冷的对着他笑了一声,“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惨吗?全身都是血,从头到脚都是血……”


她双手摊在他面前,是一大片的腥红,刺激着他脸上的肌肉猛的抽了下,他的牙关渐渐收紧,激动的拎起拳头,在半空中被警务人员拉开。


倪一宁从一辆警车下来,中途撞见北迦被卫景押上了警车,还来不及询问什么,便急急忙忙跑上了楼,看见尸首的惨状,还是条件反射干呕了几下。


沈修凌厉的眼神淡睨了她一眼,完全不留情面,严厉责骂:“都快二个月了,还没适应过来吗?我劝你还是早点转行。”


倪一宁是刑警大队的实习生,好歹是个女孩子,脸皮多少有些薄,垂下眼皮,羞愧的低下头:“沈大队长,教训的是。”


沈修见她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,也不好继续责备下去,便扫视了一眼案发现场,地上的血迹不多,以被害人身上出血的程度来看,这里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