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被喊名字,我陡然警惕起来,定睛打量起眼前的男人。

对方穿着藏蓝色的检察官制服,身材笔挺,面容俊秀,手里握着一份报告,胸前的检徽闪着银光。

当认出他是谁后,我瞬间背后一冷,被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全身。

“不,你认错了,我不叫谈梦。”

“不是吗?”年轻的检察官犹豫不定,不死心地追问,“我是姜丰睿,七年前我们——”

我打断了他,“我还有事,能别耽误时间了吗?”

见我口气这么笃定,姜丰睿眼底掩藏不住失落。

他只得说了句抱歉,松开了我的手。

我不敢回头,努力让手脚不显得僵硬,但我能感觉到,背后那道视线追逐了很久。

匆匆取回衣服,等我坐上车时,蔺凭川注视了我好一会儿。

“你的脸色有些苍白。”

我生硬地解释,“可能是冷气太足了。”

这么回答,蔺凭川便没有再多言。

一回到蔺家,我连澡都没洗,直接紧紧裹进了被子里。

明明是盛夏的天气,我却从骨子里发冷,不停哆嗦。

我与姜丰睿的上一次见面,还在七年前。

他是接手林宴白猥/亵案的检察官,立案期间,我曾不止一次去求过他,希望他能还宴白一个真相。

可最后,姜丰睿还是笃定宣布,“林宴白骚/扰行为属实,罪名成立”。

检方的判决,成为压垮宴白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在听说宴白自杀后,姜丰睿不止一次想要见我,全都被我拒绝了。

我恨他,程度不啻于恨何婉卿。

如果说,何婉卿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,那么姜丰睿,便是亲自执行的犬牙!

一整晚,我睡得很不好,反复梦见林宴白被逮捕的画面。第二天醒来,双眼通红,憔悴得无法掩藏。

强打起精神,我收拾好自己,去给喊乔乔起床。

正在给乔乔穿衣服时,蔺凭川就过来了。

他一句话没说,默默倚在门前看着。

我一开始没发现,等我瞥到门边那个高大笔挺的身影时,险些吓了一跳。

被男人盯着,我控制不住地紧张,给乔乔扣错了几次扣子。

扣到最后一粒的时候,蔺凭川忽然开口。

“周末我们会回祖宅,你不必跟去,就提前走吧。”

手上一顿,我艰涩地点下了头。

听着蔺先生离去的脚步声,我心底涌上一股无力。

此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,意料外的转圜,已经无声无息来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