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放开我!”

林逾静本来伤口就没有愈合,昨夜刚上了药,这下又被他给折腾得浑身都疼。

“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,前几日的家法滋味忘却了吗?”

靳远帆抬高膝盖,将她面朝下压在软塌上,俯身凑近她耳边,发着狠道:“从来只有我威胁别人的份。”

身上的衣物贴着身体,被他来来回回蹭着,磨得伤口剧痛,林逾静眼框里瞬间滚了泪。

“你要是不答应让我挖坟验尸,就趁早将我赶出府,免得我们俩见一面就要干一架,你不累我还累!”

听了这话靳远帆没有忍住,嗓音清润地笑出了声。

单是听见笑声,林逾静脑中就能想象得出身后这个男人那双眼睛有多好看。

“你还想离开靳府?当初你爹设计将你硬塞进来的时候,可曾想过他的宝贝女儿并不想在靳府呆一辈子?”

靳远帆停顿了一下,像是陷入了回忆。

“听着,靳府所有姨太都有资格自请离去,我定然也不会刁难任何人,只有你,被你父亲送进来的那一天开始,就没有资格离开靳府。”

林逾静狠狠挣扎了两下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直接趴在软塌上有气无力地说:“有必要这么互相折腾?”

“有没有必要也是我说了算。”他将绳索在她身后打了个死结,起身的时候还用力扯了扯,确定没办法逃脱之后才对宋岺说,“送她回去,挖坟免了,省得又给我整出幺蛾子。”

少帅怒绑小娇妻的全过程里,宋副-官都是闭目假寐,原以为闭上眼睛就能避免尴尬,却没想到失去视觉后的听觉更加灵敏,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喘息都能听的一清二楚。

面红耳赤的宋副-官当即用巨大的声音干嚎了一声:“是!”

把靳远帆吼得浑身一激灵,条件反射拍了他一巴掌:“吼这么大声做什么!”

最终林逾静还是被五花大绑地送回了自己屋。

没有靳远帆的命令,没有人敢进去。

到了夜里,霁月趁着夜色,带了一些吃食悄无声息地开了门。

“小姐。”私下没人的时候霁月还是习惯喊她小姐。

“唔。”

林逾静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,那群天杀的连口水都没让她喝过。

霁月将饭菜放在一边,手脚麻利地帮她把绳索给全部解了,这才把水端了过来喂她。

“要是老爷知道您现在的处境,估计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你送进这个吃人的地方罢。”

原本聚精会神喝着水的林逾静听见这话,心知有戏,说不定能套出连原主都不知道的陈年往事。

“父亲当时也是为了我好,知道我喜欢少帅才将我送进来的。”

她在信口胡说。

果然霁月皱了眉,将吃食端了过来,试探地问她:“小姐可当真喜欢上了少帅?那你为何还总是求去?”

“按你这说法我以前并不喜欢少帅?”林逾静小口小口吃着饭,尖着耳朵听故事。

“也算不上不喜欢,只不过就是不满老爷的包办婚姻,毕竟您出国留过学,思想上总归有些和我们不一样。”霁月叹口气,“可老爷时日不多,在这种乱世之中,只有将你托付给少帅这样有权势的人,他才放心离开。”

“托付?”林逾静从鼻孔里冷哼一声。

“这也怪不得老爷,当初少帅死活不答应,老爷担心大限之日还不能将你送入靳府,这才设了计,让少帅受伤,又辗转安排了全城的医生俱是手上有活儿,给少帅治伤的差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老爷身上。”

霁月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,是因为当初医馆里确人,她就女扮男装以小厮模样帮助老爷,也正是那段时间,老爷决定将霁月训练出来,成为林逾静的左膀右臂一直陪着她。

“那后来父亲是怎么让少帅愿意娶我的?”

她倒是对这个很感兴趣。

“威逼利诱,当时全城没有大夫给少帅治伤,况且老爷的医术享誉全城,若是他不娶你,老爷便誓死不医。”

霁月一边说一边收拾碗筷,随时准备离开。

“所以他现在才这么讨厌别人威胁他......”

还顺带讨厌了她。

人生无常,妖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,原本可以解脱了,偏巧遇到了自己魂穿。

“他还挺可怜的。”

“小姐你说什么?”

霁月刚刚收拾好东西,林逾静这一句感慨过于小声,她便没有听清。

“没什么,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,不要被人栽赃陷害了。”

这倒是实话,现在的靳府就跟宅子外面的世界一样,都是个多事之秋。

“婢子知道,寻个时间婢子再去求求少帅,看看能不能将您放出来。”

霁月说着便打开了门,蹑手蹑脚地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
夜色中除了霁月,还有另外一个人形色匆匆,只不过是匆忙地赶去了芳华苑。

月色凉薄,安静地流淌在芳华苑中,忽被一双小脚细碎地踩乱了。

“二太太,深夜找我来有何事吩咐?”

来的人叫墨湘,是左曼殊的心腹丫鬟,素来机灵活泼,是个收集情报的好手。

“礼妧死后的那些善后你可是做好了?”

左曼殊斜靠在床边,另一个年纪稍小的婢子给她掌灯,手中动作不停,正在给靳远帆绣香包。

“都办妥了,只不过我发现浅言那丫头一直在靳府外面徘徊,似乎随时又反悔的迹象。”

墨湘站在屋子中央,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禀报给左曼殊。

左曼殊收了最后一尾针,将荷包放在烛光下看了看,微微勾起温柔的笑意。

“既然这样,为了确保事情不会败露,你去把礼妧的尸体换个地方埋吧。”

墨湘撇了嘴,低着头嘟嘟囔囔:“我可不想抬那尸体,听说这种三伏天气,尸体上面早就爬满了蛆虫。”

左曼殊也没有动怒,只不过将针线递给了身边的婢女,轻声道:“也是,这种情况定然都不乐意去干,既然墨湘不愿意干,自然有人愿意,你说是吗?”

拿了针线的婢子走到她跟前,将银针放在脖子处,看起来就像随时要刺进去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