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慕卿烧了整整一夜,直到第二天的阳光照射进屋子,她的烧才彻底降下来,变得平稳。

枫哥唐慕卿情绪尚在悲痛中,虚弱地抬起手抓住程枫的胳膊。

很轻,却几乎是用尽了她所有力气。

我梦到我爸妈,梦到裴逸,他们都不要我了唐慕卿嗓子很哑,每说一个喉咙都刺痛无比。

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,声如泣血。

只是梦,不要难过程枫一个没忍住,低头将唇落在她额头上,有些颤抖。

只是轻轻一触,饱含着他满满的深情。

枫哥,枫哥逸哥唐慕卿又闭上了眼,攥着程枫胳膊的手依旧用了一分力。

他清楚此时此刻,或多或少都有些沾了裴逸光的因素,唐慕卿才会这般纵容自己的亲密接触。

可不可悲,程枫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
做久了医生的缘故,以前程枫看到那些病患家属歇斯底里跪在医院哭,他都是一副淡漠和爱莫能助的样子。

生死有命,根本不是医生能掌控得了的。

可现在,真正在乎的人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躺在床上,感觉随时都会失去最后一口吊着命的气息时,他才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。

仿若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。

海景房离医院远,所有有可能用得上的药,程枫早就备在了家里。

但唐慕卿要是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了,心跳在这一刻也停止了,他会崩溃。

唐慕卿醒了又睡,睡了又醒,一直在繁乱的梦境中来回游走。

每次都是一脸泪痕抽噎着醒来,然后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和亲吻安抚好。

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召唤,就像失去的青春,消逝的爱情,还有即将陨落的生命。

等唐慕卿彻底醒来,已经是下午时分,而程枫依旧坐在床边,双眼布满红血丝,紧张到如惊弓之鸟一直看着她。

程枫。唐慕卿嘶哑出声。

不再是枫哥,而是程枫。

他知道,唐慕卿算是醒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