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寒池顿住了脚步,道:静婧,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,我不想害你性命,只是想让这孩子早一个月出生而已。

早一个月出生,你还真是说得轻松的。沈婧觉得好笑极了,柳眉妩才是你的心头肉,你当然不关心别人的死活。但这个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,容不得你来决定他的命运!

话音儿一落,豆大的雨点儿冷不防从灰沉沉的天空中落了下来。

随即在极短的时间里,哗地一下,演变成一场倾盆大雨。

沈婧的衣衫瞬时就被打湿,她喘了几口气,想四处去寻找可以趁手的把秦寒池赶走的武器。

她不需要有多凶狠,她只想把秦寒池赶走,她不能让秦寒池动她的肚子。

一根棍子就行,又或者,一把扫帚也可以。

赵氏和玉砚都不在,她势弱,没有人可以帮到她。

那种有心无力之感席卷全身,冷不防的凉气侵体,让她激动得身体轻轻颤抖。

她和秦寒池在雨里对峙着,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看见屋檐上竖着一把扫帚,便试图去拿那把扫帚。

脚下雨水积洼,路面湿滑,她又走得太急,不慎就有些打滑。

秦寒池从后面上来,一把扶住了她,才免得她摔倒在地。

那时沈婧满身是刺,她反手就抽出头上的簪子,毫不犹豫地往秦寒池的手背上刺去。

你放开我!

他手背被刺破,有血迹沁出,顷刻被雨水给冲淡。

她紧握着簪子,指甲泛白,她摆开阵仗,秦寒池若动她,她势要与秦寒池同归于尽!

那时秦寒池觉得,**个月的时间,她学会了做一个母亲,一个真真正正伟大而无私的母亲。

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,她可以把一切都豁出去。

秦寒池心里痛苦并且难过着,他现想要剥夺沈婧的孩子,比想象中的更难以下手。

可是他不能不这么做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柳眉妩死。

沈婧眨了眨眼,眼角有雨水淌过,她道:你以为怀胎十月很容易是吗?你现在要我不足月的时候生下他,他很可能会有危险,你没有一天天感受到他的成长,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!

秦寒池张了张口,道:沈婧,你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吗?

我不想知道!我只知道我是他妈!

那孩子的父亲是谁?秦寒池问,是连青舟吗?

她双眼被雨水洗过,黑得亮。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,狼狈不堪。

她双眼通红,不亚于秦寒池眼眶里的红血丝。

是他吧,一定是他。秦寒池道,就只有他,在你怀孕到现在和你走得最近,也只有他最关心你跟孩子。

耳边回响着的是轰轰雷声,还有他字字确凿的话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