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明显有些丧气,却听到老板身边的女子道:“你是不是白天总觉得浑身乏力?”

男子本来颓丧的样子顿时便恢复了,上前道:“你,你是何人,如何得知的?”

冯叔忙道:“这位便是画符箓的颜大师。”

“大师,您,您快救救我吧!”男子有些激动地上前。

颜婉兮其实第一眼便已经知晓他是被阴魂缠身了,遂道:“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。”

男子将这些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。

他是桃花镇上的人,名唤夏树荣,他本是一名艺人,凭借着自己不错的琴艺,在街头卖艺维生。

可前不久,他便遇上了一件奇怪的事情。

那天夜晚,他弹完琴正准备回家的路上,便遇到了一名黑衣人,跟他说,他能助他成为司月门的魁首。

司月门是一处专门让众人欣赏乐曲之处,里边的乐人,大多数都是大家,魁首便是这司月门里最为厉害的,琴艺精湛、长相儒雅,才可当之。

夏树荣本就很是向往司月门,只可惜,他没有足够强硬的背景,所以连那司月门的大门都未曾进去过。

可那男子却说能帮他成为司月门的魁首,他怎么会不答应呢?

于是,他便点头答应了。

那男子便取了一张像是契约的东西给了夏树荣,只要他在上面印上手印,便可以了。

夏树荣接过那契约看了一眼后,上面也只是说要在他睡觉的时候,借用他的身子,其他的,便也没有多说了。

他当时便将手印给印上,当天晚上他直只觉得浑身有些冰冷,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。

第二天,司月门的人便上他家,说是让他去参加司月门这才的魁首之争,他心知,这是那黑衣人给他带来的,他便去了。

最后还真的成了司月门的魁首。

可,自从他成为魁首后,他便每天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很是虚弱。

有时候白天醒来的时候,都不是在自己的家中,有时候在青楼之地,有时候又在酒楼,这些地方都是他以前不曾去过的。

他便心生疑虑,又取出那黑衣人给他的那张契约一看,却见到上面写的是:人鬼契约!

颜婉兮听罢,脸色也便的有些微妙,她本以为此人是被迫的,却没想到是竟是自愿跟那鬼魂签下的契约,现在却要反悔。

只是……

“你之前可否见过不干净的东西?”颜婉兮问道。

夏树荣摇了摇头,道:“从未有过。”

“那便奇怪了。”颜婉兮道,咬着手指头,微微拧眉。

此人不是天生的阴阳眼,也不似她一般,是修炼者,而不过只是一位很平凡的普通人,那为何他能见到鬼魂?还能与其交易?

“大师,可是有何不妥之处?”夏树荣有些惊慌无措,他早上是在酒楼醒来的,此时头还略微有些疼,浑身也是全然无力。

听到这话,顿时整个身子更觉颤抖了起来。

“按理而言,一般人极少能见到鬼魂的,除非是天生阴阳眼,亦或是像我这般修行之人,再或者是运势极低之人,才能见到。”颜婉兮顿了顿,再看了他一眼,又道:“可我所说的那几种情况,你全都没有啊。”

颜婉兮秀眉再次微微蹙起,这是最令她不解的地方。

她已经仔细观看过这夏树荣,他这些日子的运势确实有些低,可却还未达到见鬼的程度。

忽地,她似乎想到了什么,难道是……

可是想想也觉得不可能,要真是那样的话,这夏树荣还有命在吗?

“那,大师我现在需要怎么做?”夏树荣的脸色还是很苍白,带着血丝的双眸期待地看着颜婉兮问道。

“你说你每天都是在哪里醒来的,可是有规律可言?”颜婉兮问道。

“这个……”夏树荣想了想,好像还真有。

他昨日是在青楼醒的,今日就是在酒楼醒的,想来明日便又会继续是在青楼醒来的。

颜婉兮也点点头,有些孤魂野鬼确实会这样,会尽情享受他们生前得不到的东西,便会一直重复。

她虽不知道这鬼魂是何居心,可听夏树荣这么说,便说明这鬼魂应当不是厉鬼,只是想要知晓他身上的阴煞之气是从何而来的,便要她亲自去看看了。

“行,你晚上便还是跟平时一样,照样睡,到时候我会帮你的,记得回到家中不要露出马脚,还是跟平时一般即可。”颜婉兮道。

夏树荣心中虽然害怕,可还是点点头,道:“大师,那您可一定要救救我!”

“嗯,你把青楼还有酒楼的名字告诉我。”她要先做好两手的准备,到时候行动也比较容易些。

夏树荣将每天经常在那醒来的酒楼跟青楼的名字跟颜婉兮说了后,便离开了。

颜婉兮也告别了冯叔,去了一趟府衙。

今晚虽抓拿的不是人,但是人多也好办事一些。

邹南见到颜婉兮的时候,本以为她是想要跟他说今晚召唤沈万清鬼魂之事,可却没想到她竟说了这番话。

他还是很干脆的应了下来,毕竟他也不放心让颜婉兮一人去,虽然她很厉害,可多个人,也多一些保障。

颜婉兮将手中的朱砂跟黄表纸放在邹南的书桌上,“大人,我先借用你的桌子,画一些符箓,今晚能用。”

邹南自是没意见,他还从未见过颜婉兮画符。

颜婉兮很快便画完了十几张符箓,而且全都是一气呵成,看得邹南一阵唏嘘。

“婉兮,你画这么多符箓作何用?”邹南好奇问道。

“为今晚做准备。”颜婉兮淡淡道,将狼毫笔跟朱砂收了起来。

“大人,你将这些符箓分发给守着怡香院跟玲珑斋的那些人。”颜婉兮将符箓一部分都交给邹南,另一部分则是收到她的挎包中。

“好,我这便去部署,你先休息一下吧。”邹南见到颜婉兮额角的汗珠,知道画符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。

“嗯。”颜婉兮半靠在椅子上,应了一声,她确实是累了。

她还是第一次一口气画了这么多的符箓,要不是怕今天晚上出现什么差错,她也不想这么拼的。

等到邹南出去之后,她便坐在椅子上打坐调息,好在她现在的修为比之刚来的时候好上了许多,只要稍作调息,晚上便能恢复如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