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丰年连房间都没回,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,在沙发上过了一夜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只是第二天再醒来,满地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,屋里也静悄悄的,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样子。

丰年努力从沙发上爬起来,头重脚轻的飘到浴室洗漱。

胡乱的抹干净脸,他又像游魂一样,飘到学校去上课。

双脚踏进校门时,里面安静一片,就算有三两学生经过,也都静悄悄快步而行。

等丰年飘进教室里,课都已经开始过半。

老师对于自己讲课被打断,心里很是不满,但见丰年灰头土脸的模样,认为他自己认识到了上学迟到的可耻,就也没说什么,继续讲课。

第一节课结束,老师抱着书本离开。

罗郁很快从前面位置上冲过来,扒拉开前桌的同学,迈步反坐在座位上。

“有个八卦……卧槽,你脸色这么差?”

丰年一宿没睡好,头疼眼睛涩,鼻子也有些不太舒服,感觉要生病。

“别烦我,让我静一会儿。”

“好好好,不烦你。”罗郁小心观察他脸色,“不过你看上去真的有点不好,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?”

丰年两手搭在桌面上,将头埋进臂弯里。

罗郁:“那你休息吧,有事情叫我啊!”

上午三节课就在丰年的半睡半醒间过去。

到第四节课,他终于有点撑不下去,举手和老师打了招呼,要去医务室。

罗郁不放心:“老师,我陪他去!”

出了教室的门,罗郁发现先他一步出来的丰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。

他连忙小跑过去:“怎么了怎么了,胃不舒服?”

丰年昨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,又窝在沙发受了点凉,现在浑身都没劲儿,胃更是灼烧一样的疼。

他蹲在地上,耳边听进罗郁的问话,愣是没力气说什么回答。

嘴唇动了动,什么声音都没发出,又疲累的合上。

罗郁抓着他的胳膊扶起他,架着他一步一步走去医务室。

推开门走进去,里面居然不止医务老师一个人。

罗郁发现他们的小学弟江迟居然也在里面。

他立马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。

丰年却在看到江迟后,本能的停住脚步,且下意识转头想走。

被罗郁一把拽了回来。

“你跑什么跑。”罗郁推着他往医务老师那边走,“命不要了?”

他这一说话,医务老师和江迟同时扭头看过来。

医务老师:“他怎么了?”

罗郁道:“看他刚刚捂着肚子,可能肚子不舒服,脸色也挺差,早上一来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。”

医务老师:“先把他扶在旁边坐一会儿。”

丰年被迫被罗郁摁在椅子上,头上、背上全都是汗。

倒不是难受的感觉加重了,而是自打他进来,就总能感觉两道目光落在他身上,灼热的几乎都快要把他烤化了。

“老天鹅!”罗郁注意到他的变化,连忙掏出纸巾来给他擦,“你怎么出这么多汗?”

丰年不仅出汗,还微微开始发抖。

罗郁有些慌:“老师,您快给他看看吧,好像情况不是太好。”

医务老师那边刚好处理完江迟的伤口,连忙走过来查看。

跟在医务老师后面,江迟也落后一步走过来。

他不来不要紧,一靠近,丰年抖的更厉害了。

医务老师:“先把他扶到后面床上吧,我去拿体温计,好像有点发热。”

丰年被罗郁扶到了帘子后面的医床上,帘子一拉,隔绝了外面人的视线。

丰年闭上眼,顺了顺呼吸,这才让自己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。

医务老师拿体温计还没回来。

罗郁坐在小床前,手肘抵着床面,托着自己的下巴,小声问丰年:“你和江迟怎么回事啊?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像是有点……怕他?是我的错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