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城的雪,和北城的雪不一样。

北城的雪比较刻意,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后,落在地上凝固,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冰渣子一般。

雪城的雪比较柔软,洁白的雪花从天空洒落下来,厚厚的堆积在地上,迈着步子踩在地上,鞋底都会陷进去一分。

历时四个多小时的飞机,江慕迟终于离许念兮近了一步。

他坐在轿车的后座,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,眼底满是近日来丝毫没有休息好留下来的疲惫。

一颗心像是漂浮在冰冻尺的湖水里,麻痹着,却又是不是传来一阵刺痛感。

“江总,雪城医院到了。”

车子停在医院门]口的时候,已经将近傍晚十分。

雪城很美,即便是雪花漫漫,即便是呵气成霜,可天空却仍旧残留着一丝丝透过厚重的云层漫出来的阳光。

以至于,江慕迟^下车后,看得到天边泛红的云彩,将洁白的雪花,映得微微泛红。

江慕迟跟在纪言和几个保镖的身后,朝着医院里面走去。

刚到]口的时候,倏地,江慕迟不自觉的脚步变得僵硬,他顿在原地。

纪言也停下脚步。

他们站在前面,一言不发的等着江慕迟。

他知道,此刻,这个男人心里有一股及其不好受的情绪,在体内血液里不停循环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里面的那个女人。

那个被他误会五年,饱受折磨,历经万分心碎和绝望的离他而去的女......

江慕迟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,他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。

等会见到那个女人,他应该说什么?

或者他应该怎么做?

她应该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吧,许念兮大概已经恨透自己了吧。

“江总,夫人就在院子里。”

纪言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,江慕迟顿了顿,满是涩红的眼睛透过人群朝着院子看去,迈着生硬的脚步朝着医院里面走去...

院子里有许多病人,他们一个个都被人搀扶着,即便是裹成粽子一般,脸色苍白,也阻挡不了他们亲自下来在雪地里走一走的冲动。

江慕迟一步一步的靠近,眼睛不停的在院子中寻找着。

当在一颗树叶已经落光的梧桐树下,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时,江慕迟高大威猛的身躯,在这一瞬间,猛地一颤,他慌忙扶着身旁的墙壁站好,好似如果不借助外界的支撑,他高大的身子,就会立马倒下。

那个女....是许念兮?

温热的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已经夺眶而出,湿润了冰凉的脸颊。

轮椅.上的女人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,欣赏着雪花的一双眼眸仍旧满载温柔。

江慕迟扶着墙壁迈着颤抖得不停的步子,靠近了几步,揉了揉湿润的眼睛,看清楚一分。

当看到女人眼底的那颗泪痣的时候,江慕迟终于确认了,这个女人就是许念兮。

这个瘦成傀儡般的女人。

这个脸上丝毫没有血色的女人。

这个乌黑浓密的长发已经掉光带着白色针织帽的女人。

这个饱受病魔的折磨的女人就是许念兮....

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一股力量,沿着四周的血肉神经蔓延到了身体里的各个角落里。

这股力量的源头叫痛苦。

江慕迟捂着剧烈泛疼的左胸口,不停颤抖。

他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,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此刻的这般痛苦。

双眸紧紧盯着许念兮,一刻都不舍得挪开。

直到不知道从哪里走来的一个男人,突然出现在许念兮的身旁的时候,终于遏制住了江慕迟的眼泪。

那个男....

不是佐浩然吗?

他怎么在这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