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飘飘,」他轻轻开口,打破了沉寂旖旎的气氛,嗓音低低的,带了点沙哑,「你,刚刚……」

他尾音拖得长长的,有点勾人的意味。

我瞄到了他殷红的唇,突然脸一热,急忙把头远远地后仰,生怕他误会,口不择言道:「我刚刚没想亲你!」

空气又是一静。

墨淮之挑眉,忍住唇边的笑,促狭道:「我是说,你刚刚流口水了。」

我脸上的燥热又猛地攀升了几个度。

什么鬼?流口水?

我急忙抬手去擦,却发现空无一物。

「你耍我!」我愤怒抬眸瞪他。

墨淮之终于忍不住,闷闷地低笑起来,牵着我的手的大手传来阵阵身体的微颤。

他一边笑一边道:「飘飘,有没有人说过,现在不痴傻的你,眼睛非常好看?」

我刚抽出手,闻言动作一顿,「眼睛?」

「是的。」他又把我的手握紧,看着我道,「干净灵动。」

那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眼睛。

我刚要得意,就听他话锋一转,「不过没有我的好看,你就不要扬扬得意了。」

我对他燃起的小鹿乱撞瞬间就撞死了。

我刚刚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?

「不闹了。」墨淮之垂下眸,神色恢复严肃,「齐王暗地里势力颇大,上次的刺客就是他干的。」

我补充:「差点要了我小命。」

他合上书,松开手,摸了摸我的头发,「这几天我得准备一些事情,一个礼拜后出去……去一个地方,查齐王布置的眼线,可能会挺忙的。」

我下意识问:「出去?去哪?在京城吗?」

「当然在京城,那地方……你还是不知道的好。」他犹豫了下,还是没说具体地点,抬手抚上我的锁骨,微凉的手指将我衣领处的扣子紧了紧,「不早了,回去休息吧。」

我满头雾水地回了屋,坐在床上,沉思。

墨淮之过几天要去哪?

什么地方在京城里还是我去不得的?

我抠着被子,一想到他要瞒着我偷溜,心里就莫名地有点不舒服。

这地方,越不让我去,我就偏要去!就让我看看,他到底会背着我搞什么幺蛾子。

果然从第二天起,墨淮之不再盯着我了。

我一开始没放在心上,但一个礼拜过去,我一直都没怎么见着他的人影,就不得不开始留心了。

之前我在屋顶敲敲打打时,他会搬个凳子坐在底下,一边吃着削好的瓜果,乘着凉,一边看着我在屋顶忙活,赞叹瓜果真美味。

而今天,我已经在屋顶敲打了好一会儿了,漏风的洞都快完工了,都不见他出来看我。

我有点心不在焉,干脆丢下修房子大业,直接去找他。

我总有种感觉,墨淮之在偷偷摸摸办大事。

蹑手蹑脚地来到他屋子外,我趴在窗棱上,戳开窗纸,往里看去。

简约低调奢华的主屋里,墨淮之正背对着我站在铜镜前。

他正在穿里衣,上衣还很松垮,散散地裸露了肩头,白皙的皮肤晃得人眼睛疼。半干半湿的头发如绸缎般披在背后,他浑然不在意似的,拿了个普通玉冠斜斜绾起,双手理了理衣襟,将里衣穿好。

他这是刚洗完澡,准备穿衣服?

墨淮之生得是真养眼,我白飘飘惯偏爱美色,不看白不看!

我的脚步定在了窗外,扎了根。

墨淮之一向没有让下人伺候穿衣梳洗的习惯,所以此刻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,正好方便我大咧咧偷看。

他穿好中衣后,走到放衣物的橱柜旁,打开,挑选了一会儿,拿出一件看起来很精致昂贵的锦袍。

衣袍是深绯色打底,黑丝线绣边,领口、袖口都有精致繁复的花纹。衣裳材质也是极好的,我远远地看着似乎都能感受到布料的光滑柔软。

这外袍无论颜色还是风格,都与他平日里的月白色衣袍大相径庭。

墨淮之将衣袍轻轻抖开,抬臂穿好,低头开始系腰封。

这焕然一新的打扮,光看背影,就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润泽温雅,多了数不尽的风流和玩世不恭。

一句话,就是真的帅啊。

墨淮之理好衣服,束了一个与以往风格不太一样的发髻。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,连两边的碎发都不好好梳,看起来纨绔得很。

我捏紧了衣角,愈发感觉奇怪。查齐王的眼线还需要盛装打扮吗?我在他身边晃了这么久,都从没见他刻意收拾过。

穿这么骚包,他到底要去哪?

眼看墨淮之就要收拾打扮好,我悄悄溜到墙角处藏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