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以宸吸了一口气,瞧着她额头处裹着的那层厚厚的纱布,烦躁的心静了些许,问,“你和文丽是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怎么就一个摔在了楼梯上一个摔在了楼梯下边?”

凌静雪还是没说话,抱着水杯一声不吭。

她不说话厉以宸又烦躁了,眉心蹙的能夹住一枚硬币,声音突然冷寒,“凌静雪我在问你话!”

凌静雪这才缓缓的抬起眸子,里面含着水雾,星星点点。“厉以宸,如果我说了你会信吗?”

厉以宸一怔,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。

“看吧!”凌静雪笑了,笑的凄惨无奈,“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。你不会信,所以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?还不如省点口舌好好休息呢!”

厉以宸的神情变得复杂,冷酷和心疼在起伏夹杂,同样还有着些许惊讶和醒悟。

情感告诉他也许该听听她说说,或许就是真的呢?可是理智却在说,凌静雪这样心狠手辣又谎话成篇的女人有什么可信的!

厉以宸也在纠结,却忘记了自己本来一颗冷硬的心却开始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了。也未发现,自己的一颗心在为凌静雪开始慢慢变得柔软。

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,起身出了病房,立在窗台前迎着寒冷的夜风,一口一口的吸着烟。

钟文丽也被人送到了医院,虽然问了问说是厉以宸派的,但她心里没底。

她亲眼瞧见了厉以宸抱着凌静雪时脸上的那抹心疼,很怕凌静雪会先发制人,说是自己推她下楼的。一颗心紧紧的提在嗓子眼。

不行,她不能坐以待毙,趁以宸误会自己之前要先去找他。

想着钟文丽就下了床,还以为会有一番找,可是刚出门就看到了在窗边吸烟的厉以宸。

他好像心情不好,一层层的烟雾围绕着他,烟雾缭绕。

“以宸……”钟文丽带着些许哭腔,柔柔弱弱的喊着。

厉以宸回头,没说话,香烟还在指尖夹着,有几分社会老大的痞气。

钟文丽又往前走了一步,关心道:“以宸,少抽点烟,对身体不好。”

厉以宸不为所动,冷淡的问,“什么事?”

钟文丽抿抿唇,大胆赌一把凌静雪已经倒打一耙,慌张的解释道“以宸,今天的事……你别听静雪一个人的,我没有推她,是她自己摔倒的,是她冤枉我……”

厉以宸原本冷冽的眸一紧,更深的寒意从中迸发,“她什么都没和我说。”

钟文丽一怔。

她知道自己赌错了,赶紧笑着改口挽救,“哦,这样啊……那她怎么样,没事吧?”

厉以宸的眼神依旧冷的彻骨,他将指尖的烟头放下,抖了抖,声音寒的已经是负度。

“钟文丽,这些天你在家好好养伤,不要来医院和别墅,也不要和凌静雪有任何往来。”

钟文丽心头猛的一冷,但还是保持微笑,“好。”

厉以宸重新回了凌静雪的病房。冷淡的背影仿佛一座冰山。

彼时,虽是深夜可凌静雪也睡不着,拿了手机在唰,看到一则笑话,不免嘴角漾起,笑出了声。

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厉以宸看到。冷冽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些许。

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的冷道:“你倒是笑的开心!”

凌静雪忙收回笑意,举了举手机弱弱的开口,“刚看到一则笑话,没忍住。”

厉以宸冷哼一声,重新在她身边坐下。凌静雪只觉得温暖的房间瞬间掉了几度。而他这一坐,凌静雪也没有心情刷手机,默默的把手机收了起来。

她又摸了摸额头,指指那厚厚的纱布说,“我这头……医生怎么说?”

厉以宸瞟她一眼,“轻微脑震荡,在重一点就是植物人了!”声音竟然有点埋怨。

可凌静雪什么都没听出来,淡淡的笑笑,“那我明天可以出院吗?”

他声音依旧冷淡如冰,“你顶着这个犄角想迫不及待的干什么?”

“明天是设计比赛,我要参加的。”

厉以宸一愣,他倒是把这个给忘了。清了清嗓子命令式道:“只要你听话你不再让我花钱,我就让你去!”

凌静雪一喜,赶紧答应,“好!”转即又小心翼翼的问,“那我可以麻烦刘妈把我的电脑带来吗?我还想再看几遍稿子。”

“你是把我当传声筒了!”

“不敢!”凌静雪眨眨眼,“……算我求你。”

厉以宸这才轻轻的点了下头。

如此愉快的交谈,虽然厉以宸还是冷冰冰的样子,但是没有烟波平静如水,凌静雪有些许欣慰。

又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厉以宸,也不知道这样的好气氛可以维持多久。

清晨,凌静雪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,天已经大亮。她起身去了个洗手间,出来时,房间多了一道伟岸冷酷的身影。

“我是鬼吗,这么惊讶?”厉以宸冷冰冰的说。

凌静雪摇摇头,干干的回以微笑。

她重新回到床上,就见桌上多了一份早餐还有她的电脑。疑问,“刘妈来过了?”

在她心里只有刘妈吗?

厉以宸脸上黑了几度,“刘妈给你煮的粥,她身体不舒服,我去公司顺路带过来了,还有你的电脑。”

是他带过来的?顺路?

可是公司和这里是两个方向啊?

凌静雪纳闷的看他一眼,结果正好对上他冷冽的眼睛。

“看我干什么,吃饭!”又冷言冷语,与刚才神色平稳的他判若两人。

她赶紧把粥打开,老老实实的一口一口往嘴里送。

厉以宸的冷眼这才收回。

……

第二日就是设计比赛了,前天晚上凌静雪就出院回了别墅,提前把比赛要用的东西准备好,又反反复复的确认了几遍,才安心的睡去。

而这一晚,厉以宸出奇的睡在了书房,没来打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