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听,景楞严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。

可是宋梵清只觉得讽刺,“景楞严,我一次次地求你相信我,向你解释的时候,你又是怎么对我的?你让我回头,哪里又是岸?”

又是一掌,寺庙里血腥四起。

望着对面已然走火入魔的宋梵清,景楞严却压下心底不安,冷说:“宋梵清,直到现在,你还在执迷不悟,还在为你现在打开杀戮找借口吗?”

宋梵清冷冷地笑着,望着景楞严这张熟悉的脸,终于没了半点心动。

如今,她对他只有满心的愤恨。

她宁愿相信宋茗歌的话,也不愿意相信她的,所以在寺庙种种情谊全都是假的,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爱的水深火热中炙烤着,而他那一颗心全都是石头做的。

枉她还以为就算他不能动情,至少对她还是慈悲的。

可是原来这才是所谓的我佛慈悲。

可笑,实在是太可笑了。

他口中常挂在嘴边的众生平等,便是这样的平等。

宋梵清没有恋战,趁着他们来不及补充兵力,直接从寺院中离开。

她谨记师父临死前的教诲,活着,只有活着,她才能报仇。

……

数月过去,寒冷的冬季终于走了,春天一到万物复苏,可是这景楞严的心中却好似一片荒芜。

自从宋梵清杀了寺中的大部分离开以后,他突然之间头疼欲裂,一股红色的光芒从眉间那一点印记中涌出。

然后大脑中一阵轰鸣,所有那天晚上宋梵清醉酒的画面从记忆中倾巢涌出。

一直躲在旁边的一个老和尚神色大变,飞快地转身离去前去报信。

那么强劲的断情结印竟然就这么被他冲破了。

等到景楞严再次醒来以后,竟替宋梵清瞒下了所有,下令下去封锁消息,就说是寺中遭遇贼人袭击。

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老僧人拄着拐杖来到了他的房中,“楞严,你还要再执迷不悟下去!难道你竟然真的对那个孽障动了情!”

可是景楞严却平静道:“我早已破了戒,又何谈执迷不悟。还有,她不是孽障,全都是因为这断情结印,我伤了她,她才会成为那个样子!”

“楞严!我看你是彻底疯了!你以为就算你封锁了消息,她一个人让你父皇丢了颜面,还差点搅乱了天星国和揽月国的局势,你以为你父皇和天星国能放过她?”

景楞严没有再回话,若是不放过,拿他便要踩在万人之上,护着她,让无人再敢伤她。

“关于舍利子被偷还有下毒一事,我会查清楚,还她一个清白。还望师叔莫要再阻拦!”

那个老僧人脸色一变。

“还有什么可查,皇妃早已经查清楚了,证据确凿,难道你还想为她一人把整个天下都搅得鸡犬不宁吗?还有你生来便是一脚踏入佛门的人,怎能妄想男女之情!”

景楞严突然看向屋顶出了神。

“是吗?可是佛护众生,爱众生,大爱天下,小爱个人,我爱她,又如何了?”

“你你你——!”

老僧人硬是被逼得哑口无言,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
世界之事,皆有因果,因果环环相扣。

是因是果也只在一念之间。

一念入佛,一念入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