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马车又往前走了几步,就停了下来。

有侍卫恭恭敬敬的喊:“王爷、王妃、郡主,香王府到了,请下车。”

钟顿民掀开了帘子,率先走出去,踩着凳子下了车,又伸手将辛佩芝接了下去,辛佩芝再回来,将手伸给了钟鹿呦。

白竺夕刚下车,就瞧见仁王府这温暖的一幕,眼眶泛红,心里的妒恨又泛滥成灾。

有熟悉白竺夕的千金小姐过来,瞧见她站在马车旁未动,走上前与她打招呼:“白小姐,怎的不上前与定云郡主一起?你不是定云郡主最好的朋友吗?”

“什么最好的朋友?”白竺夕冷冷的说:“人家如今是郡主了,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了,哪里还瞧得起我这个昔日的朋友。”

这话,说的酸,像是有意引起旁人的误会……显得钟鹿呦就是个势力的女子。

那小姐倒是个性子直率的,只笑了笑,道:“怎么还有这么一说?我倒是觉得定云郡主挺好的,莫不是你瞧着郡主如今风光了,生了妒忌吧?”

“你……”白竺夕瞪了那小姐一眼,转身就往香王府走了。

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袖,藏起阴冷的恶毒……且让钟鹿呦这贱人再得意一时半刻,如今笑得越灿烂,等会儿,就会哭的越凄惨!

大抵是因为皇后的争取,又或是晏戍过去那些年,做出了一些政绩,皇帝喜欢晏戍,早早的就给他建了这处王府,只等合适的时机封王,就搬进来去。

原本该是“戍王”的,却因为他自己的滥情,变成了“香王”,一个集讽刺与教训于一身的封号。

然,大皇子晏璋刚被封为太子,尚且势弱,其他的皇子不是存在感极低,就是年龄太小,晏戍仍是这上京城无数人争相巴结的对象。

只除了一个人,不被吹灰之力,就死死的压在晏戍的头顶上。

丞相大人叔……南宫烨离!

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城,香王府占地百亩。是除皇宫外的第二大府邸,在王府里办个数百人的宴会,毫无压力。

丞相府却占地千亩,便是南宫烨离要再府里训练成千上万的军队亦不成问题,事实上,他的亲卫队,也确实吃住训练都在王府之中,只是具体怎么训练的,无人得知。

香王府奢华,主院一年四季,皆有鲜花盛开,漆金的主子,朱红的门窗,廊檐下挂的灯笼,那架子都是用金子做成的。

丞相府更奢侈,府里好几口温汤泉,那水长年被段风宸泡了珍贵的药材,听说喝上一口都能延年益寿,到了夜里,那外面玉石铺成的路会发光,屋子里用的照明之物,皆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……

香王府的奢华,是纸糊成的,表面渡着一层金,脸上好看,可谁不知道日前府里的奴才在主子的纵容下弄坏了丞相大人的马车,结果香王搬空了府里的财物和珍宝,都未能完全的赔偿?

丞相府的奢侈,却是先皇后母族……那个神秘的隐世大家族数百年的累积,便是这晏云王朝跨了,丞相府都不一定能跨……

因着最近丞相大人南宫烨离……定云郡主钟鹿呦……香王晏戍三个人之间的关系,参加这场婚宴的人,不分男女老幼,都在比较南宫烨离和晏戍,这一比较,毋庸置疑,晏戍这场婚宴准备的再奢华隆重,都变成了虚有其表。

皇后想借这场婚宴给晏戍洗洗坏名声,没想到,却适得其反了。

钟鹿呦和辛佩芝坐在一群夫人、小姐的中间,不时的回答一两句主座上皇后的问话,耳听着周围小声的议论声,也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
坐了一阵后,辛佩芝忽然皱了皱眉头,用手捂住了肚子。

“母亲,你怎的了?”钟鹿呦马上就发现了辛佩芝的异常,忙担心的问,同时,她再一次让医毒系统检查周围的情况,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毒素的存在。

“肚子有些涨,想是需要去……方便一下。”辛佩芝的脸红了红,在外面吃东西,她一向都很注意,生怕吃多了,或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,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,这是身为女人的修养,她知道这些妇人、小姐都会注意这个。

可如今她也不过就是吃了一片点心,喝了一点清茶,如何就……

心里有些疑惑,但见这点心人人桌前都有一盘,好些人都已经吃过了,且,这点心方才自家女儿也吃过了,也没有任何的问题,便不再疑心,只当是自己这几日饮食不当,造成了肠胃不适。

“母亲,我陪您一起去。”钟鹿呦说着,就扶起了辛佩芝,却有一位小姐,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,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向她敬酒。

座上的皇后看着,她只能先回了这酒。

辛佩芝就一个人去如厕了。

皇后忽然起身:“本宫乏了,先去歇息一会儿。”说着,她便离开了。

钟鹿呦的心里有些着急,母亲刚走,皇后就走了,莫不是今日的阴谋不是针对她的,而是针对母亲的?

她想走,那些千金小姐却都像是约好了似的,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前来给她敬酒。

今日明明是晏戍和那梁红艳的大喜,她们却一个个都来恭喜她?

好吧,如果是恭喜她终于彻底摆脱晏戍那个渣男,倒也算是一件喜事,她的酒量一向不错,让医毒系统检查这些酒中都无毒之后,就喝了下去……如此喝了十几杯后,她便开始装醉了。

“本郡主不胜酒力,先……失陪了。”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,朝着宴会场外走过去。

另一边。

皇后离开宴会场后,就到附近的锦鲤池去喂鱼了,很快有一宫女走过来,恭敬的站在了皇后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