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他说的害了怕,可贪官佞臣长什么样我也想看看。

我生在富贵窝里,不知茶米油盐贵,却也明白民以食为天的道理,是以这些年我暗暗攒下不少银钱,悄悄派人施粥,修建房舍,父皇为东边大旱的事愁白了头,为南边大涝的事茶饭不思,我能做的就是给钱,用封邑上缴来的银钱喂难民的嘴。

在我看来,钱能解决一切,如果解决不了,就是钱不够多。可眼下,我不禁怀疑,那流水般白花花的银子,真的用在了该用的地方吗?

对于我捐钱款这件事,我不想谁都解释,做了善事如果自己说出来,就变了味儿。因此只有父皇知道我是个土财主,手里大把的钱,不定期给他撒票子。

严谨玉打上车就没看我,热了汤婆给我垫在手里,斟好清水。

「我想吃梅花酥。」

「没有。」他生硬道。

「我想吃金丝枣。」

「没有。」

「那我给你的核桃仁儿呢?」

「没有。」

我一拳打在严谨玉身上,「你有什么?」

严谨玉一掌包住我的拳头,将我禁锢在怀里,有些疲倦,「公主,歇会吧,什么都没有。」

我挣扎无果,抬头怒视,一阵风从帘子外刮进来,照在严谨玉脸上,眼下似有淡淡乌青,我一愣,严谨玉生得白皙清冷,从来是一副一丝不苟、沉稳可靠的模样,方才我细瞧,竟是有些憔悴。

难道他这几日当真没休息好?

我住了嘴,半晌开始打瞌睡,头一点一点地抵着严谨玉宽阔的肩膀,最后直接伏在上头,「严谨玉,我困了……」

「嗯。」我听他声音里似乎含了微不可查的暖意,「微臣在这,公主安心睡吧。」

我是被马车晃醒的,车内昏暗,我还坐在严谨玉腿上,他双手环抱着我,一只手掌还紧贴着我腰肢,热度腾腾透过衣裳传进来,烧得我心肝发颤。

我趴伏在严谨玉胸前,像个八爪鱼,口水流了他一身。

严谨玉闭着眼,仰头靠着车壁,长长的睫毛垂下剪影,我忽然觉得他很好看。抛去他那些「万恶」行径,这幅皮囊颇令我满意。他胸有文韬武略,身子强壮……

我脸腾地红了,不知道在乱想什么。

忽然,严谨玉清冷的眸子睁开,正好与我对视上,眼底还存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,他一息没有说话。

我慌乱地移开眼去,生怕他发现我不为人知的小心思。

「公主何时醒的?」他刚醒来,声音发哑,我酥了骨头。

这个男人,真是该死的诱人!

我六神无主地看向别处,「没……没多久。」

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,我腾地站起来,脑袋咚撞在车顶上,疼得直流泪。

严谨玉叹息一声,拉我坐下来,替我揉着额头,「公主毛毛躁躁的毛病,得改。」

「行了……打住!」我知道他又要说教,嘟哝道,「我从小就不爱听你念叨。」

「不巧,不出意外的话,公主下半辈子,都要跟微臣过了。」严谨玉淡淡地提醒我,一如我心中泛起淡淡的忧伤。

我可能有点喜欢他……

我和他从小打到大,竟然会喜欢他……

我愣神的功夫,严谨玉已经抽出一份地图,开始细细研读。

我凑过去,「你在看什么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