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致远抱着的她的手瞬间变得无力,隐忍着思念之情不舍地松开了她。

“诗儿,我会让时间证明一切的……我以前是犯浑过,但经历这么多我已经自我反省了,我什么都能失去,唯独不能失去你……”

“若是没有你,我早就死在了战场上,若是没有你,我也早在几年前被那叛变的心腹给刺死……”

黎致远喃喃说着,嗓音中的思念和愧疚如荒草蔓延,却怎么都进不了江诗儿的心。

江诗儿累了,不再回应他任何,也任由他继续待在梧桐苑。

那个男人在她眼中,好似透明般的存在。

这一晚,黎致远留在了梧桐苑过夜。

尽管他没有和江诗儿同寝一屋,但自己要留宿在梧桐苑而没有被她拒绝,已经让他甚是欣慰。

他坚信,假以时日,她定能慢慢尝试接纳自己……

纵使以前他也常独居梧桐苑,但因为屋子里的女主人不在,所以他没有睡好过一次。

可这次,他却睡得额外安稳。

半年多来,头一次睡了整晚觉,没有噩梦,没有半夜惊醒。

醒来时,他心心念着的人就在隔壁房间。

黎致远甚至连鞋都没有穿,直接蹑手蹑脚走了过去,然后轻轻打开门,见到床榻上的人儿依旧闭着眼睛,他屏住呼吸往里走。

曾经日夜思念的人就近在咫尺,让他怎么都觉得是一场虚幻的梦境。

他想碰碰她,亲亲她,感受到她的存在。

黎致远这般想着,也如此做了——

他轻轻啄了啄江诗儿的额头,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意识到,一切都是真的。

他的诗儿,真的回来了。

江诗儿睡意很轻,被他这么一碰便立即睁开了眼。

那带着一丝慵懒和迷离的眼神,在黎致远脑子里炸开了花。

“诗儿……”他嗓音暗哑了几分,还想再吻一吻。

重新将自己的心肝眼珠子找回来,他一心想将其融进骨血中,早已蠢蠢欲动。

只是江诗儿眼底溢出的排斥让他猛然清醒,恋恋不舍地保持了距离。

“我……就是想问你早餐想吃什么?想不想吃我做的面条?”黎致远顿了顿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。

江诗儿自床上坐起来,整个人还处于一种防备状态。

她尚未说话,外头传来了婢女的禀告。

“夫人,贺庄主到了苑外,说是给您探病……”

“快请进来。”江诗儿对外回应道。

自床上起来,她披上了外衫,然后开始梳整头发,丝毫没有搭理床畔坐着的男人。

黎致远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击,那心痛感久久都缓和不了。

“诗儿,你就连跟我说句话都不肯么……”他沮丧道,声音中带着受伤的语调。

江诗儿一眼都未朝他看去,径直往门外走。

见到贺凌走了进来,整个人还处于气喘吁吁的状态,额头上也冒着丝丝细汗。

“今日外头温度还不至于这般炎热吧?”江诗儿问道,忙从旁端杯水递给他。

贺凌一饮而尽,这才缓过了神。

“这府上着实有半个林子大,我绕了好几个圈都找不到你的住处,外头人都用异样眼神看我……愣是不愿意告诉我梧桐苑在何处……”

黎致远实在是将他安顿得离梧桐苑太远,并且还要七拐八拐走好几个弯,才能从他那院子里出来,出来了再寻梧桐苑,虽没有大海捞针那般夸张,但着实不易。

“待我醒了自会去寻你,你又何必跑这一趟,快坐下歇息……”江诗儿让他坐下,随后又给他倒了杯水。

另一旁,黎致远看到他们两人一副温馨和睦的样子,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。

但他还是压制住情绪,忽的想到了什么,他猛地心生一计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