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,让她脱衣服的主意是谁出的?”

这个问题一出,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常宁,常宁也自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关,便直接站出来说。

“陆少爷,这个提议是我提出的。”

“哦?”陆淮深幽幽勾出一抹冷笑,可那笑意却半分不达眼底,有的只是遍地的寒霜,“你为什么要欺负她?”

面对这样的陆淮深,常宁有些发慌,可她想到了刚才已经通知过了顾蓉蓉过来,又放心了下来,大言不惭的回他。

“陆大少,那可是池婉,当初她是怎么对蓉蓉姐的我们大家都清楚。我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想帮蓉蓉姐报仇,再说了,池婉都自甘堕落到来当公关了,说不定早就被多少人看过了。”

她不屑的心想,不过是一个池婉而已,就算她曾经和陆淮深结过婚又怎么样,就凭当年陆淮深一言不发为了顾蓉蓉把池婉送进去的那股劲,两人都不可能再有感情。

所以她才敢当着陆淮深的面这么说。

果然,她一说完就看见陆淮深笑了:“这么说,你还是为了帮蓉蓉报仇?”

常宁一见她笑了心就放了下来,微笑着走过去说:“当然了,毕竟蓉蓉姐可是陆总您的未婚妻,为了帮她报仇,欺负一下池婉那个贱人算得了什么。”

而她没有发现面前笑着的陆淮生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怖,那笑仿佛是魔鬼的笑容,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笑意,有的,只是满满的杀意。
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曾经你和池婉还是好姐妹吧?”

常宁脸色一僵,连忙撇清关系:“陆总您可别开玩笑了,我哪有这样的好姐妹。池婉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,谁碰她谁就脏了。”

“我刚刚碰她了,那我是不是也脏了?”

常宁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:“陆总,你这话…”

她怎么总觉得陆淮深对常宁的态度很不一样呢?

按理说,他现在不是应该恨极了池婉吗?

陆淮深紧抿着唇,没有再说话,鹰隼一般的视线在这群人脸上一个一个划过去,唇角勾起一抹极为讥诮的弧度。

这群人曾经都是池婉在圈子里认识的好朋友,可现在对池婉却是一口一个贱女人,就好像曾经的那些情谊都不存在了一般。

池婉有罪,她当然有罪!只不过就算有罪,也轮不到这些人来教训。

常宁看着陆淮深阴晴不定的脸色,心里总有些发慌,突然就听见他说。

“你帮蓉蓉来教训池婉?”他冷笑一声,“你不配!”

常宁怔了一秒,不可置信的看向陆淮深:“陆总,我这可是帮你啊。”

她可听顾蓉蓉说了,陆淮深现在讨厌死了池婉,怎么可能帮她说话?

可陆淮深说的内容却再一次打破了她的认知。

“帮我?那你更不配,池婉就算有罪也应该是我亲自来收拾,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这群人对她动手了?”

他幽冷的眸子闪过杀意,没错,就算池婉是个罪人,那也是他的人!

他的人,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动手欺负了?

常宁也愣住了,看着陆淮深阴森的脸色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

看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都差不多了,陆淮深淡淡收回了视线。

“关于今天的事,我会一一和在座家里的长辈提醒一下,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,”他顿了一顿,空气瞬间紧张的都稀薄了起来,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
说完,他大步往外走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,只剩若干人等在包厢里呆住。

陆淮深所说的不客气,那一定是极其不客气。

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常宁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陆淮深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
终于,接到常宁电话的顾蓉蓉急匆匆的赶过来,一进门就拉着他问:“淮深呢?池婉呢?他们去哪里了?”

大概是因为刚才被陆淮深给教训了一顿,现在的常宁看顾蓉蓉的颜色也有些不爽:“陆总他刚才离开了,应该是去楼上照顾池婉了吧。”

如果不是因为想讨好顾蓉蓉,她今天怎么会欺负池婉,又怎么会惹到陆淮深?

所以这一切都怪顾蓉蓉,既然如此,那就让你吃醋到发狂吧!

果然一听这话,顾蓉蓉脸色瞬间就变了:“你说什么?他去照顾池婉了?他们在哪?他为什么要照顾池婉?”

经过刚才那件事,常宁也不想再和她废话,直接扯下了她拽着自己手臂的手,冷冷说:“我哪知道,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顾蓉蓉总觉得常宁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,但一想到陆淮深和池婉相处她就慌的不行,没有多问就急匆匆的上楼想要去找陆淮深。

而此时,房间里医生已经为池婉检查好了身体,哪怕是行医多年,他也有些讶于池婉现在的身体状态,耐心嘱咐道。

“池小姐,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很不好,更别说你对酒精过敏了,幸好这次摄入比较少量,要是下一次你可能真的会没命。”

池婉神色十分平静,就仿佛医生所说的那个可能会没命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
“我知道了医生,所以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?”

医生没想到有这么不在乎自己身体的人,出于职业道德,他痛心疾首的叮嘱:“池小姐不是我说,你对自己的身体也太不在乎了吧?你知道酒精过敏会导致什么吗?”

“我知道,”池婉神色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,“但是医生,你知道没钱救命是什么感受吗?”

医生一下子就怔住了。

面前的女孩瘦的只剩一把骨头,五官端正,可在最好的年纪脸色却如此苍白,再加上他刚才检查过程中无意看到的那些伤疤,他几乎无法想象这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些什么。

“没钱,就意味着你没有办法治病,就意味着你的孩子得不到最好的教育,就连正常的温饱都没有办法得到保证”

她眼神空洞,可细看却会发现那空洞的眼底只剩下满地的挣扎和无奈。

“喝酒不一定会让我死,可是没钱,我才是真的活不下去。”

如果没有了以沫,那她人生的精神支柱也失去了,如果这样,那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?

可是她说的这些医生注定无法听懂,毕竟他们都没有经历过池婉的生活,不懂她眼底的那份绝望从何而来。

夏姐看见她眼里破碎的光,心疼地抓住了池婉的手问医生:“医生她现在身体怎么样?喝了酒没事吧?”

医生收回了情绪,回道:“喝的量不多,还好,但是她身子弱也有可能会发生呕吐昏迷等情况,我给她开药调养身体。”

夏姐刚想道谢,突然又听见一旁的池婉紧张的问:“开药要多少钱?这药贵吗?贵的话我不要了。”

夏姐简直哭笑不得,愤愤地掐了一下她的脸:“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?放心吧,这要的钱肯定是陆总出了,毕竟医生也是他找来的。”

一听是陆淮深出钱,池婉心里更加不放心,连忙摇头:“那我更不能要陆淮深的东西,我平白无故怎么能接受。”

要了那个男人的东西,岂不是就相当于收了他的人情?日后不知道他会怎么想着法讨回来,池婉当然不能要。

可她不知道,她说的这番话正好被刚进门的陆淮深听见了,本来就冷的一张俊脸更是冷若冰霜。

“不要我的东西?所以你就抛下了自尊去要那群人的钱?”

阴冷的声音打断了屋内人的谈话,池婉心里一紧,就看见陆淮深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到了床前,目光沉沉的看着她。

“为什么不肯用我的钱却拼了命也要那群人的钱?”

池婉紧抿着干燥的唇不说话。

陆淮深冷着脸对旁边的两人吩咐:“你们都先出去等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