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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的每一个晚上,宋嘉宁都在院中命人准备膳食,等待赵恒归来。

老太太依然给两人送着清露酒,只是这酒宋嘉宁一口未喝,都倒进了赵恒的杯中。

石桌上都是赵恒爱吃的菜,赵恒有一次问:“公主可有喜欢的?”

他突然想起,自己好像从未知道宋嘉宁喜欢什么。

宋嘉宁神色冷淡,“不劳丞相担心。”

赵恒一声低笑,将杯中的清液一饮而尽。

……

仪元院,深夜。

漆黑的屋内时不时传出压抑的咳嗽声,宋嘉宁在他怀里闭目假寐,没有理会。

赵恒是压抑不住了才咳了两声,却见宋嘉宁无动于衷,他心中压抑,终是出声。

“公主也想让本相尝尝,不被心疼的滋味吗?”

宋嘉宁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,黑暗中她看不清赵恒的表情,只能听出他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。

她冷声道:“丞相若是病了,只管去看医吃药,而不是拥着本公主不放开。”

赵恒又笑,只不过笑中多了几分冷然。

“你竟真的可以如此无动于衷?”

“这都是和丞相学的,与丞相相识的这十多年,你可不是日日如此教我?”

不知因何原因,年少至今,赵恒对自己向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和怪罪。

身为一朝公主,父皇教她要内敛自持,她此生最主动的便是在追随赵恒,向他表明心意这件事上,但赵恒事事不领情,她偏偏越挫越勇,十分懂得自我感动与无谓的付出。

如今她清醒了,赵恒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变得可笑起来。

“所以如今,公主是在惩罚本相。”

赵恒轻呵:“从前如此,公主也要这样继续一辈子,不肯给本相一个机会。”

宋嘉宁久久叹息。

“我累了。”

天下之大,真心难求。

哪能是赵恒想要,就会有的。

他这般,比从前爱而不得仍苦苦追求的自己,还要异想天开。

……

清源院。

老太太才与修儿吃过午饭,赵恒前来喝茶。

她发现自己的儿子最近似乎变得憔悴了许多。

不仅看着面色苍白,露出一丝疲态,还咳嗽不止。

“你整日不见人影,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”

老太太担忧地问:“可是政事繁忙,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了?”

赵恒却表现得无所谓,随口回答:“想来是季节交替的缘故。”

“可见过大夫了?”

“不碍事的。”

只怕那些大夫,也探不出他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。

老太太不满地皱眉:“如今公主好不容易对你转态,你就这般不顾自己身子,让公主染上病气了可怎么办?”

老太太知赵恒在意公主,因此特拿公主来说事。

赵恒抚摸着修儿稚嫩的小脸:“儿子有愧。”

“怎的突然有次感言了。”

见赵恒不答,老夫人叹息:“你这话,该说给公主听。”

“儿子说过,公主不愿听。”

她已经不愿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