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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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雪瑜心绪复杂,之前明明听说这武安侯府的嫡女最是个娇蛮任性的,而且还易受蒙骗,因此她料定今日前来,这秦锦蓉会大闹侯府,刚好配上她给老夫人的这份厚礼,日后因着这件事,侯府连小小庇佑秦锦蓉的事都不会有!

只是,谁曾想此事与她预想中的完全不同!

秦雪瑜心中七上八下,生怕没了秦锦蓉这一层遮掩,自己做手脚的事情会被侯府发现。

犹疑间,一抬头便看到了秦锦蓉探究的目光,又见余嬷嬷满怀不满地看着她。秦雪瑜心下一惊,连忙一同上去扶着老夫人,声泪俱下:奶奶,您这是怎么了?

她心中又惊又怕,反倒是哭出了几分真情实意来。

余嬷嬷此刻瞪着秦雪瑜的眼神也随着她的声音渐渐松去,秦锦蓉却没那么好糊弄,反而更是确认了秦雪瑜便是幕后黑手。

秦锦蓉心中暗恨。前世,她还因自己的任性连累顾老夫人累累自责,却没想到一切都是秦雪瑜的手笔。

当下,她面上虽然不动声色,却在就着余嬷嬷的手,将顾老夫人扶在榻上时,顺手把了一下老夫人的脉。

果然!不出她所料!

秦锦蓉看向秦雪瑜的腰间,见她不动声色地将香囊往里藏了几分,心中更是确信。

洪氏一面吩咐下人莫要惊慌,一面又唤人去请大夫。回头便看到秦锦蓉正给顾老夫人把脉。她哪里相信自己这个从小就混不吝的女儿?只是刚刚才决定把人家赶出府去,此时她又不愿太过苛责,便试探问道:蓉儿,你这是?

秦锦蓉将顾老夫人的手掖好,回道:侯夫人,老夫人怕是中毒了。

洪氏原本还心存怨怼,觉得秦锦蓉白眼狼,这就改了口,全忘了自己刚才怎么想将她赶出门去。只是,听到后一句话,怨气也惊得半分不剩。

你瞎说什么!

是啊。一直在旁边假装关心,实则看热闹的刘氏也上来,不痛不痒地扎了一句:这话可不能乱说,我们这大院子里,谁不以老夫人为尊?怎么会下毒害她?平日里从未听说你会医术,此番怕不是嫌我们不认你,咒起老太太了吧。

秦锦蓉冷哼一声,只对洪氏道:夫人先前请过宫里的女官临安夫人教导我,那时我便学了一些医术。

这临安夫人的确是秦锦蓉幼时的老师,只是那时的秦锦蓉调皮捣蛋,没学什么真本事。好在临安夫人几年前就告老还乡,前几个月才收到讣告,此番推到她身上,也没人能说什么。

刘氏翻了一个白眼,也不搭话了。

那临安夫人的确医术高明,曾在宫中对贵妃有救命之恩。因此洪氏也不疑有他,只觉得这个女儿没有以为的那么不学无术,便问道:既然如此,蓉儿可看出是为何?

秦锦蓉但笑不语,昵了秦雪瑜一眼。

秦雪瑜此刻已是又惊又恨又嫉!

秦锦蓉的目光就像一把火,火辣辣地烧在她身上。她既害怕自己被拆穿,又嫉恨秦锦蓉的一身医术。她凭什么能会这些?这原本都应该是她的!

秦雪瑜打起精神,抬眼便是温温柔柔,眼里泛着泪水,锦蓉妹妹何以这样看着我?我今日才第一次入府,难不成还能害了老夫人不成?

秦锦蓉瞥了秦雪瑜一眼,不打算亲自拆穿她。

一转眼,便看到了侯振铭站起身来。

侯振铭脸色冷历。这些后宅争斗的事,他一直看不惯。本来他就对秦雪瑜攀附权贵的做法看不上眼,故而见到秦锦蓉似乎完全不屑侯府嫡女身份,对她有几分欣赏,此刻也烟消云散了。

侯振铭朝着顾老夫人的方向拜了一拜,道:既然今日贵府事多,侯某就不打扰了,先行告辞。

洪氏此刻自然没工夫与侯振铭客套,便道:侯生慢走

她话音还未落,秦锦蓉却突然唤道:且慢!

一面走到了侯振铭面前。

刚才,秦锦蓉一直都压抑着内心的感情,不至于在看到侯振铭时崩塌。这个哥哥,她真的亏欠良多。

此时的侯振铭还未入朝堂,一身浅青色学生袍,眸色略冷,看起来高不可攀,尽显文人风骨。

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,秦锦蓉不禁鼻头一酸。

方才没来得及好好拜见哥哥。还望哥哥不责怪。哥哥在上,小妹这厢有礼了。今日得以见到哥哥,小妹打心底开心。

秦锦蓉相貌不俗,眼睛又圆又亮,如同山涧清泉洗过一般,不染一丝尘污。此刻直愣愣地看到侯振铭眼里,的确带着些真情,倒叫他楞了一下。

尔后,便不温不火地笑道:你我是一家人,小妹不必如此多礼。

虽然眼前男子已初现城府,但想起前世的经历,他口中的一家人,秦锦蓉自然是信的,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。

便继续笑道:锦蓉自得知身份后便多有打听,方知哥哥家曾有人习医,想必哥哥也继承了衣钵。侯府养我好歹恩情一场,能否请哥哥替我看上一看。

说着,秦锦蓉想起前世侯振铭勒令她与侯府划清界限的样子,当时她不懂哥哥的好,现在回想起来只余心酸,口中也带上了撒娇的意味:看过后我便随哥哥回家,再也不回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