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皑皑,银装素裹了整个京城。

林音将手中新抓的中药用油纸包好,从药馆走到了旁边的御音坊,敲响了一扇门。

侍从开门,屋内琴音袅袅,还有美人挥袖。

阿炎,下雪了,能送我回府吗?林音假装没有看见那匆忙从北辰炎怀中下来的娇柔女子,尽量平静如常地问道。

北辰炎起身朝门口走来,随手抚平衣裳上的皱褶。

知道下雪还不带个丫鬟就跑出来?北辰炎不耐烦地扫了林音一眼,看到她手中提着的药包才微微收敛了语调,好端端的抓什么药?

那冷漠的神情让林音的心微微一钝,她正要开口说话,忽的感觉鼻腔涌出一股暖流。

她慌忙抬起头熟稔地拿起枣红色帕子堵住鼻子,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。

我有些上火,拿些清热解毒的药煮水喝林音缓缓解释道。

她其实很想告诉她的夫君北辰炎,她不是上火,而是不治之症,活不过明年生辰的那种绝症。

以后这点小事让府里下人帮你出来抓药就行,少出来抛头露面我和宫里的几位皇兄正在聊事抽不出空,让金宝送你回去。北辰炎的语气微微缓和了一些,似乎有些心虚。

林音用余光看着房间里清一色的美人,僵硬地动了动唇瓣:好。

北辰炎是要和皇兄们聊宫中之事,还是要与这满屋子伶人作伴,林音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
不是不在意,不是不敢问,她只是害怕这段从及笄到如今近八年的感情,说没就没了

北辰炎是她的夫君,也是秦国的世子。

当初年少时说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白衣少年郎,早就不在了。

林音浑浑噩噩地迎着雪走上轿子,金宝赶着车护送她回世子府。

雪路打滑,马匹也冻得跌宕,林音在轿子里坐得胃里一阵翻滚,极不好受。

好不容易回府,林音来不及更换被雪水浸湿的衣裳,匆匆将药包交给丫鬟小七,让她赶紧去煎熬成汁水。

换了衣裳喝了药,林音躺在床榻上还觉得浑身冷得哆嗦。

小七往炉子里又加了些炭火,但林音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
门外传来嘎吱声响,随即吹拂进来一阵冷冽的寒风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嗅着风中熟悉的龙涎香味,林音的心脏微微一紧。

他回来了

天还亮着怎么就躺床上了?北辰炎看着床榻上的女人,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。

以前就算林音在房间窝一整天,他都会宠着哄着将膳食直接端到床上亲自喂她,现在倒是一丝一毫都看不惯了。

他的变化,林音都清楚。

我以为世子今日不会回,所以便早早歇下了。林音强忍着身子的不适,平静回应道。

北辰炎脸色微变,这个女人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直呼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