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茵心烦意乱得一夜未眠。

李教授把第二天的早练给取消了,让他们边安心坐在教室里朗读弟子规边等待家长们的到来。

上午九十点左右,到达的家长越来越多,乌泱泱地满教室都是人。

还没有等来家长的小孩们更加忐忑不安,有些年纪小的,直接书也不读了,紧盯着窗户看。

虞茵也不例外,她紧张得手心和后背都在轻微渗汗。

“出来一下。”李教授的一个助理在门口叫虞茵。

“你家长先要私底下见你一面。”他领着虞茵往外走。

谁让顾家给的钱多,李教授一般会尽量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。

虞茵默默跟在助理身后,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捏住陆润玉送给她的那只发夹。

她已经无数次幻想过用发夹里的那片小小的刀片,割破顾少城的喉咙。

“到了,进去吧。”助理把虞茵带到一间小小的屋子外面,“等下你们还是得来参加点评课,我会过来叫你们的。”

助理说完自顾自地走了,今天家长多事也多,他忙得很。

虞茵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,半天才有勇气拧开门把手。

门打开了,坐在里面等着她的是段枝蔓。

不是顾少城。-617g

在来之前,虞茵已经在脑袋中演绎过数个和顾少城再见的场景。但万万没想到,来的人不是他。

“愣着干嘛?过来坐啊。”段枝蔓姿态优雅地翘着腿,冲虞茵招手。

虞茵和她接触不多,她也不喜欢段枝蔓。

即便段枝蔓看上去优雅知性,但只要一想到她要嫁给顾少城,虞茵的心就像泛气的可乐,咕噜噜冒泡。

“怎么站着不动?是因为少城没来有点失望吗?”

段枝蔓脸上笑眯眯的,话里倒是带着刺。

而且一口一个少城叫得那么亲密。

“他不来我有什么失望的?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。

虞茵硬邦邦地回到。

话一出口,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,像小孩子在赌气。

段枝蔓果然有些好笑地捂了捂嘴:“不要赌气了,毕竟少城养了你十年。过几天还要接你出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呢,怎么可能一辈子不见?”

心口处仿若有气血翻涌,脑海里一阵一阵地空白。

顾少城欺骗了她十年,打着收养她的幌子,侵占爸妈留下的遗产。

利用完她后,立刻另寻新欢,对她弃若敝履。

像极了所有男渣女傻的套路。

只不过这个故事里,她和顾少城从来不是情侣关系。

性质更恶劣了。

因为顾少城欺骗她的那几年,她还只是个在读小学的孩子,对他的算计毫无招架之力。

这样一个无耻之徒,一个恶毒的男人,不值得她再为他心酸。

“参加你们的婚礼?抱歉不感兴趣。”

想通一瞬,虞茵的目光里少了些复杂的酸楚,多了些冷硬。

段枝蔓发现了她的转变,愣了愣旋即笑开:“既然我们的婚礼你都不感兴趣,那么,这个呢?”

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,打开,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条项链。

虞茵的瞳仁紧缩。

就是那条泪滴模样的项链,她十八岁生日时,顾少城送给她的那一条。

她的珠宝首饰不少,但她尤爱这条。从收到后,便每天都带着,甚至连洗澡时脱下,都念念不舍。

“少城让我务必把这条项链带给你。”

段枝蔓食指勾起吊坠,在空中摇晃。

泪滴状的坠子折射空气,晶莹闪烁。

碍眼极了。

虞茵抬起手狠狠打飞那条项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