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岫那天离开后,果真没有再来了。

我时不时会在网上搜索一些他们的消息,大多数媒体上都在说牧寒在给牧氏分割股份,又特别招聘了一个专业管理团队负责牧氏的各个项目。

具体的细节,还是后来秦玉城告诉我的。他说牧寒给苏岫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,考虑到苏岫的能力和残疾人问题,苏岫并不参与公司管理只是享有公司的分红。

其余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,牧母和他的女儿小雨点各占一半,小雨点成年之后便可直接享有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。

但疑惑的是牧寒对收下的不动产没有做任何处置。

秦玉城感叹,“袅袅,我觉得牧寒这不像是在给公司做调整,更像是在立遗嘱交代后事。”

我置若罔闻,距离我和他的约定没几天了,他自然要加快脚步处理一切。

秦玉城忽然一怔,一只手扣住都肩膀,“袅袅,你跟牧寒是不是发生了什么?”

“什么?”我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
“不对,一定发生了什么,否则牧寒不会有现在的举动。”

“玉城哥,他被我捅了那么一刀死里逃生,自然想的比常人多一点。没什么奇怪的。况且,我听说我那一刀伤了他的本,他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。就算活着,也是一个短命鬼。”

我这般一说,秦玉城也就放下了戒心。

他凑近我,嘴里的呼吸热热的,说出的话也是热热的,“袅袅,你现在这样,我心里好开心。”

我轻轻的笑了笑。

人嘴里说的,到底和心里想的有些差距。我千万次的想让牧寒死,我恨极了他,我亲手插了那一刀。

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,他在我面前倒下去的时候,他的鲜血流到我的手背上的时候,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痛。

我想他死了,我也就解脱了。

这是种病态的想法,我明了。

见我开心,秦玉城顺势提议要带我出去吃顿饭,我并不太想出门,但我也不想扫兴。

就在我们坐上车的时候,牧母的车停在秦玉城的车前按了一下喇叭。

牧母从车上下来,大约是这段时日经历的太多,她苍老了几分,但打扮的还是优雅华贵。

我可以拒绝见牧寒,见苏岫,但我不能拒绝见牧母。

我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餐厅,为她点了一杯她最爱的普洱茶。

在茶香氤氲间,她歉疚的抬起头,“袅袅,是我们牧家对不起你。”

“牧家没有对不起我,是牧寒对不起我,对不起我儿子。”我淡淡的说。

她滑下一滴泪,“袅袅,的确是牧寒不好,是他不对。我想代他偿还你。”

她说罢从包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夹推到我面前,我坐着没动。

她解释道,“这是牧寒分割的股权,这是我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,我全部给你。”

我惊讶的望着她,万万想不到在这种时候,在我丧失了所有的时候,她竟然肯把牧氏这么多股份给我。这股份比苏岫的还多啊。

“我不能要。阿姨,你不欠我什么。”就算要,那也是牧寒来给。

“袅袅。”牧母无奈的唤我一声,“你现在都叫我阿姨了。”

这个称呼确实陌生,它隔离了我和牧母之间的感情,或许从牧母接受苏岫的那一刻开始,我跟牧母之间就有了一道永远也无法修复的裂痕。

“阿姨,我和牧寒早就离婚了。我捅了他一刀,他恨死我了。”

牧母连忙解释,“袅袅,不是这样的。牧寒这次跟以前不一样,他要是真恨你,就不会一醒来就要到法庭解救你。”

“那是因为愧疚。我儿子的死是他间接害死的啊。”我冷冷的反驳。

牧母一下子噎住,脸上露出几分难堪,“袅袅,接受下我的心意吧。”

我摇头打算走,话已至此便是无话,我跟牧母的缘分终是尽了,我的内心仍旧感激这两年她对我的关心和喜爱。

我正要起身,牧母激动的上前握住我的手,“袅袅,牧寒能活过来不容易,你接受我的心意,放过牧寒吧。”

她这一句话让我的心瞬间寒冷,如坠冰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