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慕楚楚的眼皮上,慕楚楚睁开眼的瞬间,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。

紧接着,才是左炎冷峻的脸庞。

她的眼眸黯淡了下去,想挣动,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打上了石膏,就连呼吸也要依靠呼吸机来供氧。

左炎凝望着她,紧绷的手臂颤动了一下,快速地按下床上的警铃。

很快,医生们涌入了病房,给慕楚楚做检查,“左先生,慕小姐已经醒了,只要好好调养休息,应该可以慢慢恢复。”
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左炎拉了把椅子,在慕楚楚身旁坐下。

慕楚楚滚动着眼珠子,和左炎对视。

她看不清他的眼里的情绪,像有怒焰,也有几分疼惜。

只是,疼惜?

怎么可能。

慕楚楚自嘲似地眨了一下眼睫。

但左炎没有离开,他的脸上也没有表情,只是静静地坐在慕楚楚身侧。

时间一点点流逝,慕楚楚想到母亲临死时的一幕幕,身上就像被一把尖利的小刀一点点地刮挖着皮肉。

疼痛一点点的爬满她的身心,叫她痛得喘不过气。

“叩叩。”

敲门声打破了这样的沉寂。

穆寒墨半掩着手机,“左先生,城西的项目需要您的介入。”

左炎拉开椅子,迈步微阖上了病房的门。

慕楚楚凝视着他宽厚高大的背影,悲哀的眼神里渐渐浮现了一丝决绝。

她艰难地咬住了呼吸管,用力扯掉。

她宁死也不要去成全左炎和姜宁西!

他们不配!

瞬间,她就像岸边濒死的鱼,瞳眸放大,张大了干涩的嘴,大口大口地喘息着。

“滴!”

连接着慕楚楚身体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声。

左炎迅速折返回来。

他着急把呼吸管重新塞入慕楚楚的鼻孔。

慕楚楚咬紧后槽牙,颤抖着发白的双唇无力道:“为什么救我?”

为什么不让她去死!

左炎的眸色讳莫如深,她居然想去死?

她知不知道在他以为她差点活不了的时候,他有多心痛?

他的眸间变化莫测,猛然伸手卡住了慕楚楚的喉咙。

“慕楚楚,给我好之为之,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
他的声音森冷如冰,“我知道你的软肋。你妈妈死了,你爸爸还活着,我多的机会从他身上讨要回来。”

“左炎!”慕楚楚的呼吸被掠夺,她恶狠狠地咬字。

被她深埋在心底的委屈就像结疤的伤口,还没好全,就又被左炎撕开。

她的眼眶滚动着热泪,“不许你动我爸爸。”

左炎甩开她的头,“看你的表现。”

“总之,你的命跟你爸爸的命捆绑在一起。你要是敢死,我就让你爸爸给你陪葬。”

撂下威胁,左炎把门摔得震天响。

空荡荡的房间仅剩慕楚楚一人,想到逝去的妈妈,她的心脏就像被人生生剜了下来一样。

她痛苦不已,眼泪不断地往下掉,她的胸腔起伏,血腥在她的喉咙里盘旋,她凶猛地咳嗽,竟生生咳出血来。

血色沾染了纯白的床单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

悲痛之后,她就像失了魂的空壳,悲哀地望着天花板。

……

“左炎呢?我问你左炎呢?”

姜宁西坐在病床上,暴怒地把床头柜上的花瓶砸了出去。

面前的护工谦卑的避闪开,低身下去收拾狼藉,“左先生在慕楚楚那。”

“又去慕楚楚那?他去那干嘛?”姜宁西精致好看的脸上狰狞扭曲,全然无往日甜美清纯的模样。

“慕楚楚不是跳楼了嘛。左先生应该是担心夫人您的肾源出问题的才去她那的。”护工连忙解释。

姜宁西双手交叉在胸前,火气愈发上扬。

她当然知道左炎是去干什么,但她就是不爽。

那种贱人,随便找个护工陪着就是了,左炎居然亲自看护。

她抓起杯子,又往护工身上砸去。

这一次,护工没有躲开,被杯子砸到了手。

护工隐忍着,默不作声地收拾碎片。

姜宁西见护工一副软柿子样,想要继续拿捏,手欲往床头柜上的其他东西上抓时,病房的门突然打开。

左炎修长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病房门口。

姜宁西立马翻身而起,下床要去帮护工捡拾,“哎呀,张姨,你怎么那么不小心。”

护工一阵诧异。

“怎么回事?”左炎嗓音低沉发问。

“张姨不小心打碎了花瓶。”姜宁西故作柔弱地叹了一口气,“我都跟她说了,做事小心一点。”

护工挪唇想要说点什么,到底咽了下去,“那左先生,我就先下去了。”

说着,护工托着碎片离开了病房。

姜宁西把左炎拉到了病床前,想要依偎进左炎的怀里,却被左炎不动声色错开。